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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靨去哪兒
我輕輕捧起被封存已久的相冊,保存了我十年的記憶,歷史的車輪滾滾而去,留下一方被碾壓的痕跡,那便是這本相冊,記錄了從我出生到十歲,心頭微微觸動,翻動厚重的封面,心情突然變了味了。
第一張照片自然是我們的全家福,可笑極了,父親被截去了一個腦袋,姑父姑媽站在兩邊,還有我的爺爺奶奶,坐在正中央,抱著不滿一歲的我與姐姐——他們的頭發還不曾現在般花白,笑得,卻如同現在般開心,他們已經過了苦悶的年紀罷——瞧,我在哭呢!
回眸過去,印象已經模糊,不知聽誰說起過,七歲是時間的截點,七歲以前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我知道,我應該是笑著度過的——那時應該還是笑著的——當然現在也笑著,只是變味了。不過還好,這本相冊有我七歲的記憶,雖然有脫落的幾張照片,但依舊是珍貴的。
珍貴的記憶自然是好,每一張的背后,都是那么的令人發笑,照片上肥嘟嘟的小女孩擺著各式各樣的滑稽動作,還有她的童年玩伴——現在依舊疏遠了。笑得好開心啊!就像向陽的葵花那般燦爛動人,一點都沒有別扭的情緒,很自然,很美好,很稀少。
她在照片中微笑,或許是大笑,那時的我該是很愛笑的,很愛拍照的吧!因為拍了這么多,每一張都是笑著的——雖然剛出生時是在哭的,但父母也是笑著的。
而后,那個她又去了哪兒?
她把笑靨藏去哪兒了?我不得而知,也不敢想象,但事實就在眼前,不由得我不相信。
我沒時間了——我合上相冊,發出微不可聞的嘆息,抱著一摞書,緩緩在書桌前坐下,門外已是春天,或許入夏了吧,但依舊還是那么的清冷,這種環境,哪怕是想笑著面對,也只能扯動嘴角,卻也笑不出來了。我沒忘記,下周的模擬考,我亦沒忘記,我還需要去各式各樣的補習班,時間就那么點,卻必須要一點一點逼出來,只為了那張可以爭面子的成績單。
我笑,卻是冷笑,人生啊!其實本來是沒有笑的,笑靨只是附屬品,正如植物進行光合作用產生的氧氣般。老師說,用上半生的辛苦,造就下半生的幸福,我是沒那么容易輕信的——請問,幸福從何而來?笑靨從何而來?
什么工作需要不動腦子?學歷越高,所找的工作越輕松這類話,說難聽點便是一無是處,我真想用咆哮體轟擊這個偷走笑靨的世界,童年走了,換來無休止的黑暗。
我只想有一點點的精神慰藉——我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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