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顏
“2013年11月2日”我用筆在日記中深刻的劃寫著“祁姐,我們已經分別了1606天了。
我想對你說:
我還記得你——即使你可能已經忘記我。
我是在08年的那個炎熱的假期遇見你的,我去奶奶家。無聊的我就溜出了家門,竄進了鄰居的地盤。
我趴在門邊上,好奇的瞅著,然后看見了你。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孩。
在夏天,你穿著一身艷紅色束腰立領英倫連衣裙。裙擺連膝蓋都不到。黑色的打底褲,純白的厚底涼鞋。
你霸氣的喊了一聲“我的地盤我做主!”然后提著一個噴壺,微曲著腿給你身旁種的花澆水,水珠落在葉面上,簌簌的滾落下來,你閃躲著,生怕水珠落在你白色的涼鞋上。栗色的波浪卷發撒撒落落,嫵媚至極。
你回頭看到了我,先是一驚,然后沖我一笑,午后的陽光穿過樹葉,光斑打在你身上,我不禁啞然失笑。你夏了我的夏天。
你說,你叫蘇祁,爸姓蘇,媽姓祁。所以你就叫蘇祁。你本來在湖南上高一,放假了,才回老家走走。
你說你爸媽時,聲音淡淡的,說不出什么情緒。
你故作無謂的甩甩頭,說“妞,我們既然能遇見,也是種緣分哈!你以后就叫我祁姐吧。”
“嗯!祁姐!”我仰起頭,看著那團在空中飛舞的卷發,想,如果這是一團巧克力的棉花糖,該有多好。
暑假很無聊,寫完了作業就沒有什么可做的了,我想起了那天的蘇祁,于是天天往祁姐家跑。
你爸媽很歡迎我,但我每次進門時,都感到氣氛的不對勁。
終有一天,我又去你家。
你爸幫你爺爺奶奶干活去了,你媽找別的女人閑聊去了。家里只有你一個人。
于是,我們玩那種幼稚到現在回想都無味的游戲,16、17歲的你竟然還會陪我玩。
“石頭、剪子、布——耶!V,你輸了!!!于是你追我,腿長的你本來就比我這種小短腿的快。雖然你故意放慢腳步,但離我還是很近。
我急了,加快了腳步,不想轉頭肩膀撞上了玻璃柜。
柜子上有一個你爸媽最喜歡的花瓶。
柜子晃了幾下,花瓶搖搖晃晃,就快倒了。我愣在了那兒。
你飛奔過來,將我抱起,丟到床上。
“嘩啦——”
我撞上了軟軟的被子,可巨大的沖擊力還是讓我一愣。
剛剛你的懷抱好溫暖。
可是為什么,我有一種將要離開你的`感覺呢?
你半跪在地上,劉海斜散成一排,看不出什么表情。你身邊,是碎了一地的藍白瓷片和玻璃碎片。
你水手裝左肩上的白色被紅色液體染成了艷的衣。驚醒了我。
我哭著下床,向你跑去。
“祁。。。祁姐,祁姐你怎么了?你別嚇我!我,我去給你找紗布,對!紗布!”我斷斷續續的說著,哭著,顫抖的翻著、找著。
你抬頭看了看鐘表,用不流血的右手拉住了我。“沒事的,你走吧”
我被你慢慢的推出了門,看著那扇門在我面前徐徐關閉。
我認為你恨我了。
那天之后,你不辭而別。
你爸媽說你回長沙繼續學習去了。
我沉默。
你果然恨我了。
不辭而別。
若干年后,我又回老家,趕上農村傳統習俗“掃房”。我被鄰家阿姨借到她家,幫她整理蘇祁的屋子。幾年未掃的房屋與客廳的干凈靚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祁阿姨瞥了一眼你的屋子,嘆了口氣。“v,你幫她收拾吧,阿姨謝謝你了。”說罷轉身就走了。
我看著斑駁的壁紙,空蕩無一物的床,銹跡斑斑的鐵窗,不禁嘆息。
你從未回來過。
曾經嬉戲過的瞬間在腦海回蕩,沖撞。只剩下了物是人非的城。
我開始整理你的物件,很少很少。突然,一個盒子映入眼簾。黑色的底色上寫著一行白字:致我親愛的小v。我拿著盒子呆坐在地上。這時祁阿姨走來,“v,這是你祁姐姐留給你的。”“阿姨你知道這里面是什么嗎?”“不知道,我、我無權看你們之間的秘密。拿走吧。”
我一直等到回自己家才拆開,一個U盤。我放回盒子,謹以懷念。
幾個月之后我才想起,里面或許有內容。插入電腦,讀取錄音。電腦間傳來了徐良的歌聲。是“好安靜”。
到了高潮,是你與他的和音“是你的堅定,能給我驚喜,讓我有勇氣,驕傲走下去。”或許是年代久遠的原因吧,你的聲音有些沙啞。末了,我聽到了久違的聲音,隔著電腦從另一個時代傳來:
V,我知道當年你認為我恨你,其實不是。
我爸媽要回來了,你打碎的那個花瓶是我爸媽最喜歡的。
我怕你被罵。
那次我考試考砸了
就這么一次考砸了
他們訓了我好幾個小時,還給了我一巴掌。
我不喜歡他們。
V,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小手拉大手。
因為,
你是我永遠的安琪。
窗外的梨花開了又落,簌簌的灑了一地。
我們在這幾年間從未相見,我斷斷續續的從旁人那里聽到了你的消息。你考上了大學,準備攻研,繼而讀博。
他們都說你會很有前途,只有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17歲的少女祁姐。
時光交錯,那年你說,你是我心中不落的太陽。
我淺笑相對,
你是我心中不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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