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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揚起了我的長發
站在鏡子前,梳理著自己這一頭烏黑的長發,迅速得綁了一個馬尾,看著映射在鏡中清新的自己,嘴角不由的往上揚了一個好看的角度,不過這天也太熱了,真煩人呀!隨著一聲哀怨聲,竟也發生了讓自己意想不到的趣事。
在溫度直線上升的悶熱里,盼望的這場夏雨終于來了。
這雨,剛到的時候,不很猛烈,但一直都在揮揮灑酒、慢條斯理地下著,最后越來越大,直成暴雨。因為城市修路,班車改道,乘坐公交車上班的時候,都要走一段不長不短的路,所以,也就有了享受一回夏日雨中漫步的情致了。打著傘,拂著風,伴著這雨,聆聽著雨點敲打傘沿的音樂,慢條斯理地走著。下著雨的天空,到處都濕漉漉的,路兩旁的綠化帶在水珠的點綴下,泛著晶瑩的光,更加綠得可愛,地面上溢滿了雨水,身旁駛過的車也格外地輕盈,整個城市都被洗刷一新。盡管天空中仍有烏云壓聚,但因了這雨帶來的清新和涼爽,也就沒有了那種沉悶的壓抑,這樣的一場雨,我是喜歡的。而且,關于夏天的雨,也有太多的記憶和歡樂。
小時候,每當夏天下雨的時候,伙伴們就會跟去曬谷坪里踩著水玩,追逐、嬉鬧,不顧大人的喊叫,只在雨中,弄得水一身、泥一身的,然后頂著一頭一身的濕,跑回家來,任憑大人的嗔怪,只把純真歡樂的笑掛在臉上。然后,在雨停之后,憑外邊的一聲喚,便呼拉一聲,又齊齊往外跑去,打著赤腳,玩著水,找小水渠,找田埂間水流的地方捉魚。雨后的水渠里,往往會有喜歡吸水的鯽魚在水流處游玩,農村里的孩子都知道這些,所以,雨后的這些地方,都會成了孩子的樂園。至今我還記得,一個夏日的暴雨后,大哥在離家門不遠的田埂間舉起一條抓來的大鯽魚興奮地舞動的樣子。
記憶中,夏天的午后陣雨,就沒有這么多的悠閑了,更多的,則是人們的手忙腳亂。農忙之后,每家每戶都會把收回來的稻谷放在一個很大的竹墊上曬。當時的農村,很少有電視機或收音機,對于天氣預報,知道得很少。況且那時的天氣預報多數也不太準確,所以,鄉親們大多數時候,就只能依靠經驗來觀天氣。而夏天的午后陣雨,每次都是來得快,來得急,往往是烏云剛起,豆大的雨點就迅急的撲了來,弄得大家手忙腳亂,趕緊把剛端起來的飯碗放下,就往曬谷坪里跑,稻谷還沒來得及收完,雨就噼哩啪拉地下了起來。這時候,曬谷坪里就特別熱鬧。迎著這陣雨,沒有沮喪,沒有埋怨,快快地忙碌著。早一步收拾好的就急急忙忙地幫著另一家,人們就那樣很自然地迎接著這暴雨,就算是曬著的稻谷來不及收被雨淋濕了,也只是笑說一句:呵呵,這稻谷,又得讓我多曬一天,多挑一次了。每當這時候,笑鬧聲,忙亂聲,風聲,雨聲,就奏成了一支動聽的農家交響樂。
當時的我,從沒想過鄉親們為什么在稻谷被雨淋濕后還會這樣的高興,只是認為這是農人們因為習慣了這樣的陣雨,才會坦然的接受著。而在經過了多年以后,我在城市的夏日悶熱里急切地等著那場午后陣雨的到來時,才真正明白鄉親們的那種坦然,其實就是一種寬容,一份豁達,一種歷經風雨后的從容。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樣的一陣雨后,太陽還會出來。但是,雨后的太陽,會變得溫和,雨后的微風,會變得涼爽,雨后的空氣里,也有著一股清新和甜潤的味道。這雨,其實就是是夏天送來清涼的一種形式。
下雨的夏天,可以赤足與雨水嬉戲,在雨中奔跑,也可以像此時一樣,撐一把傘,慢悠悠地閑逛,或者還可以,就在窗前聽雨、看雨,偶爾把手伸出窗外,握一把雨滴,可以詩意,也可以狂野,只要是心情需要。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是喜歡夏天的雨。春天的雨,太過纏綿,煙雨蒙蒙的迷離,有種凄涼的傷感,尤其是一場雨后,那種亂紅滿徑的狼狽,會惹上一陣莫名的愁思。秋天的雨,有點清冷,西風冷雨,最易讓人想起那些愁緒滿懷的詩句,一種悲壯的情懷,就會情不自禁地自心底延伸。而冬天的雨,更是讓人覺得一種蕭瑟的肅殺,那種灰蒙蒙的雨霧里,升騰起來的,亦會是一種失落的傷感,很難受。而夏天的雨,溫柔時就如微風輕拂,甘甜而清新,激烈時猶如跳躍的鼓點,帶給人一種澎湃的激情。而且,一陣夏雨過后,遠山澄澈,樹青草碧,空氣濕潤而清爽。一場夏雨過后,那種清涼通透的感覺,就連呼吸,也都是沉醉的,盡管拿浸濕了我悠揚的長發。
人在路上走,心在雨中游。突然間,有孩子赤足踩水,嘩嘩、嘩嘩,開心地笑聲里,伴隨著大人佯嗔的呼喊,恍然間,自己就成了那孩子,眼睛里就閃過一幅幅動人的圖畫。其實,這只是一場夏天的雨!不多情、不纏綿、不溫和、不冷清,甚至有點狂野和粗暴。但是因為雨后的太陽會變得溫和,雨后的微風會變得涼爽,雨后的空氣里,充滿著清新和甜潤的味道,所以,我喜歡!盡管,這只是一場夏天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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