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痕手心
手,拭去了淚水的痕跡,歲月,浸濕了舊時的回憶。——題記
我一直認為母親是個不會落淚的人。而我最不能忘記的是她執著用手試淚的身影。
這些年,家中光景甚是慘淡。年幼的弟弟無人照顧,父親下崗在家中照顧弟弟,年邁的外公病倒在床,家中重擔都壓在了母親的身上。母親每日起早貪黑,年輕的臉上帶滿憔悴,我不禁心酸酸了,母親說:“一切的.生活還要繼續,不必悲觀。”
那天,外公的病更嚴重了,母親愁極了。父親那邊又賭錢了,賭得很大,很瘋狂。自我出生以來,看到的就是那個愛賭又愛我的父親,他愛賭更勝過愛我。父親愁著一張臉回家,在門口躊躇了好一會才進門。控制不了情緒,我沖著他說:“又去賭錢了。”父親聽后臉也垮下了,伸手就扇了我一巴掌,還罵我:“小孩子人家懂什么?”我的眼淚很快涌了出來,狠狠地落下,有苦憋在心里說不出。父親失神地久久看著自己的手掌。
母親實在看不過眼,走上前來,用手拭去了我的淚水,安慰我回房間去:“別哭了,回房去做一會作業。”我灰溜溜地溜進房間,用耳朵貼在房門聽動靜,母親罵了父親一會,父親反過來罵母親。我又偷偷地打開門縫看情況,只看到了父親憤怒離開的背影,母親愣在那里坐著。
父親又出去賭錢了,中午回家吃飯說了母親一大通,母親紅了眼眶,眼淚始終沒有落下。正值中午,我做了一會作業,便趕著父親送往我去上學。我打電話在催啊催催他個不停,久久不見父親回來,他在賭。放下手機,我扭過頭去對上了母親那紅紅的眼睛,她哭了,淚水落在臉上,我慌了,忙用手去擦拭母親臉上的淚水,像往常母親給我擦眼淚一樣。那眼淚是溫熱的,熾痛了我的手心,母親不再堅強,而是脆弱的。母親也用手拭著淚水,她的眼睛紅腫紅腫的。她望了望窗外,嘴角蠕動著,好似想說著什么,只是默默地擦著眼淚,久久未開口。走進我房間,母親在幫我收拾衣服,我叫她休息一會,我來收拾,她不肯。她對我說:“天冷了,添點衣服。”我感激地接過衣服,瞥了眼母親的手,那手上滿是淚水的痕跡,那掌紋清晰的印出,那手是那么小卻很粗糙,看著,我的心那么痛那么痛。
“走吧,我送你去上學。”母親已不再哭泣,開口對我道。在上學的路上,兩母女相依而行。母親一直送到我進校門,看著我走進去。久久,直到我走遠去,她才回頭走了。她并不知道,在墻角拐彎處,我看著她拭淚的身影,久久出神,手心似乎有了母親淚水的溫度,而她淚痕印出的掌紋又刺痛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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