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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階夢想
抬腳,落下。
高跟硬底的鞋子便發出清脆易斷的“嗒”的聲音,空曠得使我一片茫然。抬頭望望上面,1,2……25,嗯還差25級臺階,通往我教室的必由之路。
當老師說:“你們的高一只剩下一個月了。”我在紙上劃劃算算的筆終于停了下來,不知后覺地想到,是啊,只剩一個月了。“我的高一要結束了。”我說這話時心里異常平靜,仿佛此事與我無關。蒲草說,你真麻木。我笑笑,我是麻木的中國人。
五月的風已接近尾聲。風過無痕。可是我分明看到旁邊的校舍里有一張張年輕而疲憊的臉。六月就要來了,7、8、9日,那個夢已經悄然臨近,近得讓我措手不及。蒲草說,你才高一,急個什么勁兒!我一步一步地踏著臺階,自嘲道,還有兩年,我急個什么勁兒啊!可是蒲草你知不知道,無論是高一、高二還是高三,我們要面對的只是那個夢,始終如此。這就是為什么我會平靜地告訴你高一結束了。可是這些我沒有說出來。蒲草象個孩子一樣,在臺階上蹦來蹦去,像一只歡快的猴子,陽光從窗戶鉆進來,恰到好處的照在她身上。這樣的美好,我不想去破壞。
偶然間聽到同班的女生議論:“高二怎么還不搬教室啊!”我頭腦中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又要多上好多臺階了。為此,我專門上了一次四樓。一階一階地上,一階一階地數。多了76階臺階,一階不多,一階不少。站在四樓,恍然間便有了一種“我高二了”的感覺。七分害怕,三分欣喜,不知所措。然后就意識到自己有多傻,笑嘻嘻地跑下樓。像發現UFO一樣告訴蒲草,我去高二了。她正在背英語單詞,頭也不抬地問我,你去那兒干什么?是啊!我去那兒干什么?我也想知道。
鞋子在臺階上嗑嗑碰碰,不斷發出“嗒嗒”的聲音。在我聽來有一種意外的滿足感。如果說鞋子踏地的每一次聲響都是一個印記,那么層階梯上是不是會有我三年來來回走過的無數印記?那些輕快的、疲憊的,是不是都會在陽光進這來的那一瞬化為三年來我的苦與樂的回憶?
我最近老是在恍忽間感到我在一座座臺階上來回奔跑,也許那只是個夢境。可是我總是會感到臺階四周有明亮刺眼的白光,我的腳步是忙的,然而匆忙中的卻是輕快。我一階一階地上,不停歇,上面有我一直期望的東西,可是我還沒拿到。
蒲草說,哎呀,原來已經23日了。我打開窗子,風兒吹在臉上會有愜意的感覺,已經是夏天了。義山說:錦瑟無端五十弦。我想我也是在無端地感懷著什么吧!蒲草問我,瑞,你為什么那么喜歡爬樓梯?我說,我不知道。“那咱們去爬樓梯吧!”她拉著我跑了出去。
踏著一層一層的臺階,我們歡快地數著臺階的數目。我覺得我再不說點什么就太對不起這樣的環境了。于是我對蒲草說:“蒲草,你知道嗎?我一直一直把我現在看作是在一個一個的臺階上,一點一點地向上爬,在這些臺階的最上面有我的夢想。你看,我踏上另一層臺階,這是高一,我又邁上一層,這是高二、高三、高考、我的夢想。所以不管現在有怎樣的苦,怎樣的傷,怎樣的痛,我都能忍。你看見樓梯旋轉時的空隙了嗎?那是我的夢不讓我絕望的光芒。”
蒲草瞪著眼睛看著我,我不敢直視她。我害怕她把我當傻瓜。然而她笑了,不由分說地拉過我的手,一口氣帶我跑到四樓。她說:“以后,我陪你一起上臺階!”我啞然。腳下響著的清脆的撞擊聲在陽光中化作一首樂章,用夢想譜曲,在這個五月的尾巴上傳唱一曲優美的歌謠。
高一、高二、高三,一直在繼續,
無數蹬高的臺階,一直在靜立,
那些燦若明星的夢想,一直在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