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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得到的一課
說來真有幾分慚愧,我一直不怎么喜歡看外國小說。因為哪些作品的篇幅太長,外國文化也與中國文化不同,迄今我看過的外國小說也是屈指可數。可是,看此類小說一向是有始無終的我卻從頭到尾地讀完了由前蘇聯俄羅斯作家高爾基撰寫的《童年》。
馬克西姆×高爾基,這個筆名意為最大的痛苦,好像拼湊著那個時代社會的動蕩不安的黑暗。《童年》反映高爾基在父親去世后,隨母親寄住在外祖父家中度過的艱難歲月。那種現實生活中存在的冷酷、無情、悲慘玉痛苦在他稚嫩的心靈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青少年時代的高爾基無論在哪,都不僅擔負著一個孩童難以勝任的、苦役般的勞動,而且體會到奴隸般的生活。乍一看,作者的童年好似十分悲慘,但真正有了這樣的艱苦童年,才讓他在之后的文學生涯上邁出堅定的步伐,贏得巨大的聲譽。
我掩卷沉思,好像在輝煌面前,都會有幾絲蒼涼的黯淡,幾縷茫然的失落,幾道深深的屐痕。文天祥在酷刑下“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青照汗青”的義正詞嚴依舊震感于天地間;杜牧之乘船在秦淮河岸停泊時“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的悲憤依舊頓足于浩瀚大海;曹孟德晚年不能一統天下“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抱負之心依舊繚繞在耳旁?而他們,早已在失落中覺醒,從苦難中覺悟,在迷惘中尋覓,在落魄中奮起。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和“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乃屈原所吟的千古名句,他一生度過的苦難不計其數,但之后他留下的文學巨作與其愛國情懷卻讓他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千古英雄們雖然經歷了苦難,卻都讓生命開出了絢麗的花朵。輕松人生注定優裕,也注定了平庸,如同一片枯葉,風輕輕一拂,便會隨風而逝,負重的人生注定了苦難,也注定了崇高,如同鋼鐵,任爾東南西北風,仍能穩如泰山。
不錯,也許是上帝的疏忽,人們擁有的始終無法完美,正如古人云:“人之生也,與憂俱生。”當你擁有青春時,沒有久歷人世的經驗;當你擁有經驗時,青春又已逝去;當你才高八斗時,也許健康已不復存在;當你身強體壯時,也許一事無成。但是,不管怎樣,人終究要活著。無論命運多么不公,生活多么坎坷,人生都不能輕易選擇放棄。
沒有經驗,但有如夢的青春年華;失去了青春,卻還有經驗。沒有得再多,也不會一無所有,至少生命還存在,一顆熾熱的心還在跳動,大腦還在思維。只要珍惜所擁有的,照樣可以創造燦爛的明天。生命的過程不是輕歌曼舞,也不是雅閣品茗,生命的意義在于經歷種種磨難與艱辛,再璀璨的珍珠,也要經歷石沙的打磨,才能釋放奪目的光芒;再蔥郁的小草,也要經歷破土而出的痛苦,才能見到燦爛的陽光。
每個人都是被上帝咬了一口的蘋果完美與缺陷總是并存,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重要的是懷著一顆怎樣的心去面對。完美的人生固然令人驚羨,而有缺陷的人生倘若能與命運抗爭,它亦變得豐盈而具有激情。永遠不要抱怨命運的不公,造物主有一千個理由給你遺憾,生活就有一萬個理由讓你的美麗以另一種姿態盛開不敗,而這一切只把握在你的手心——或許就是殘缺的美。
命運總在一些不經意的瞬間開個玩笑,把圓美的蘋果咬上一個缺口。然而,想想看,凋零的花朵是不完美的,可它卻能“化作春泥更護花”;斷翅的鳥兒是不完美的,但它還能演繹婉轉的曲子;高爾基的童年是艱苦不平的,但他卻留給后世一又有一部令人震撼的作品。面對即使不完美的人生,即使不公平的命運,正視坎坷,滿懷信念依然可以成就一段輝煌的人生。把握現在,就不要癡想絢爛輝煌的前景、左右逢源的機遇、一帆風順的坦途……老想著明天的種種美好,現在的時光就會白白流逝。把握現在,也不要沉湎于過去,總記著過去的一切,有限的精力就會被無端浪費。
人生如撐竿跳高,一個人積存能量的過程就是他助跑的過程,能量越多,越過桿子的可能性就越大。當然,助跑的過程不可能輕松,在夢想的窗戶關閉后,拭干眼中的淚,去尋找另一扇;掉進了絕望的深淵,先別急著啜泣,用雙手去捕捉那轉瞬即逝的光亮。
高爾基的童年告訴我:生命如果是一曲高歌,苦難便是一個跳音,但絕不是休止符。曲子的美因為各種音符跳動;生命的可貴是因充滿了苦難于苦難后崛起的輝煌,而這,便是我所得到的,正視人生的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