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一篇高考作文從及格變優秀的背后
被“打撈”出的優秀作文終審評價提升17分
這是一篇被“打撈”出來的高考優秀作文。
最先碰到它的閱卷老師給了36分,剛及格(高考作文滿分為60分);二評的老師判給它42分——這屬于大多數考生都能得到的基本分。
按照預設程序,一評、二評相差6分,它被電腦傳給第三位老師。第三位老師判39分。
“背靠背”的電腦閱卷降低了“串分”的可能性。這表明3位老師對它的評價相差不遠。
復查階段,江蘇省高考語文閱卷組組長何永康教授發現了這篇綜合判定為37分的《懷想天空》。反復讀了3遍,何永康終于下決心給它54分。從閱卷程序上看,這屬于“終審”,比原先的評價高了17分。
從1977年恢復高考算起,何永康從事語文閱卷工作已經30年。今年,他的職責是在及格線附近的作文里“拾遺”,但是像這樣的情況也是“萬中無一”。
這篇文章當天就被印發給所有閱卷老師——既然3位老師同時“看走眼”,說明現行的評分標準還不完備。為此,何永康特意寫了按語,又在文中加上點評,用的筆墨比考生的原文還多。落款時,他翻了一下日歷,那天是6月17日,是父親節。
何永康在點評中寫道:此文很典型,不事張揚,不搞“滿天星”的鋪陳鋪排,不搞華彩炫目的“集錦”,不玩深沉,只是極為樸實地記敘了父親割麥、自己割麥的情景,中間一節還喊了“口號”!然而,它真實、本色、真情、純凈,一板一眼地道來,洶涌的內心波濤潛伏其間。父親的言語,極少,但厚實、博大;兒子的情感表述很普通,但均發自肺腑……
“推薦它是一種導向。”何永康老師在接受采訪時說,“在如今的`孩子都不太懂感恩的情況下,已經很少見到有兒子這樣來感激當農民的父親,高考作文中還沒有人用過這種筆墨。”
所謂“導向”,除了盼著青年學生都能懂得感恩外,何永康也希望閱卷者和中學語文教師能包容并鼓勵這份“來自現實生活的質樸”,因為在高考作文中,這已經是久違的文風。
高考作文普遍存在“脫離現實”“辭藻華麗”兩種傾向
何永康發現,近幾年來,高考作文中普遍存在一種“脫離現實”的傾向,具體表現為,不少考生習慣于“回到古代,復述經典”。
比如2004年,江蘇省高考作文題是《山的沉穩,水的靈動》。結果試卷上“堆滿了古代的山、涌動著古代的水”:一會兒是李清照的“水”,“到黃昏點點滴滴”;一會兒是李白的“水”,“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一會兒是蘇東坡的“水”,“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何永康說,“寫來寫去,就是沒有自家的‘自來水’,沒有家前屋后清澈的、或者被污染了的‘水’”
到了2005年,江蘇省高考作文要求以“鳳頭·豬肚·豹尾”為話題,于是,成千上萬的考生一齊追捧項羽——烏江自刎確實算是人生的“豹尾”。可惜,大家都寫得大同小異,閱卷者很快產生了“審美疲勞”,一看到“項羽”就發“毛”。
此外,自從1999年高考作文“文體不限”之后,一種被稱作“秋雨體”的文化散文也在高考中大行其道。只是大部分考生與他們所效仿的余秋雨相比,少了幾十年的生活積淀,用何永康的話來說,“辭藻華麗些還不要緊,怕的是華而不實,光開花不結果。”
實際上,這兩種傾向在全國范圍內普遍存在。
今年重慶市的高考作文題是《酸甜苦辣說高考》。本來高考是社會關注的焦點,也是考生最熟悉的話題,但是重慶市永川北山中學的蔣海彬老師在閱卷時卻發現,脫離現實生活的傾向似乎積重難返。以往考生寫作有套路,引用名人的詩句和話,然后加點材料,詞藻華麗些就能得到高分。今年要寫高考,沒名人可用了,一些考生還是堅持老一套,引幾句杜甫的詩,后面添句話,說這就是杜甫的高考;引句莊子的話,說這就是莊子的高考……
作為閱卷組負責人,這幾年來何永康在考前總是要通過媒體叮囑考生“關照現實”,可直到今年依然有相當多的考生重蹈覆轍。何永康認為,一個直接原因就是如此操作相當省事,相當方便。
即便是被考生和教師奉為指揮棒的《考試大綱》,在作文導向上也比較籠統,比如2006年的《語文高考大綱》,在文采上要求學生“語言生動”、“文句有意蘊”。
一本賣得挺火的“高考作文寶典”這樣給學生解讀“有意蘊”:寫作文時,不要說“我很悲傷”,要說“我心靈的天空一直下著雨”;不要說“女人和男人應有平等的社會地位”,要說“女人應是一株木棉,和橡樹并立在一起”;不要說“沒有錢”,要說“與孔方兄無緣”,說“‘老人頭’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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