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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鈍”的手
窗外的風捶打著玻璃,好似一只無力的手,在撥弄那苦澀的琴弦,發出駭人的抑揚頓挫的聲響。
我端坐在飯桌前,望著滿滿一桌的山珍海味,盯著一個個大大小小方方圓圓的鍋碗瓢盆,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享受完美味佳肴后油光發亮的菜盤子和火鍋——而我,就悲催地接受了洗碗的“苦力活”。想到這里,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回想起了前幾天傍晚不堪回首的經歷:燈光充裕的廚房里,我腰系圍裙,左手握著滿是肥皂泡的抹布,右手旁是一摞高高的“碗塔”,里面的油漬在燈光下“熠熠生輝”,讓人不由得升起幾絲惡心,纖細的手指在油水的折磨下散發著縷縷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從那以后,我好幾次發誓再也不洗碗,但想想每日媽媽如此辛勤的做家務、上班,我又怎能忍下心來再把這項看似繁重的家務拋給她呢?
見我如此不情愿,媽媽靈機一動,對我說:“我們來猜拳決定吧!誰輸了誰就來洗碗。”“好啊好啊!”我愉快地答應了。第一天,媽媽慢出了,第二天,媽媽輸給了我,第三天,媽媽雷打不動的輸了……就這樣,我理所當然地省去了一個禮拜的“苦力”,簡直可以說是“坐享其福”。
媽媽這些天來的運氣怎么這么差呀?我常常想。在一天晚上,我們又玩起了猜拳游戲“剪刀石頭——”……我滿懷希望地喊著,媽媽的眼里似乎多了幾分神秘感。“布!”隨著一個字喊出我也在同時伸出了“剪刀”,這時我清清楚楚地看見,媽媽伸出了一個“石頭”我瞬間一驚:糟了,輪到我洗完了!可是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媽媽的手型在瞬間變成了“布”!我呆呆地凝望著這一系列動作,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剛才伸出的剪刀手遲遲地停在了半空中……
本應對識破媽媽的“詭計”而感到高興的我,此時卻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靜,被工作簡直快壓垮的媽媽,竟為了我又扛起了繁重的家務,而我卻天真地認為自己賺了大便宜!
望著窗外的綠葉,朦朧中隱約感到下了幾絲細雨,猛然發現自己的眼眶中溢滿了熱淚。
……
又是一天夜晚,當媽媽又提出猜拳洗碗時,如我所料她又如什么都沒發生似的伸出那“遲鈍”的手,欣然接受了洗碗的任務。而我卻一反常態地笑了笑:“這回輪到贏的人洗碗了,媽媽首先愣了愣,繼而笑了,很美很美。
奪目的燈光下,那只“遲鈍”的手雖被歲月折磨得布滿滄桑,但在我的心中,它就是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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