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那張疲憊的臉
夜幕降臨,時針已指向了“九”,母親遲遲未歸。十分鐘前,我自己剛吃完晚餐,但一種不好的感覺從我的腹中升起,僅僅幾十秒的時間,我的胃里就翻江倒海,劇烈的疼痛似進攻一般不斷地刺激著我的神經中樞,不出所料,老毛病又犯了。
“咚咚!”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破了家中寂靜,母親終于回來了!我強撐起脆弱不堪的身子,移到門前,可想而知,工作了一天的母親在開門之后看到面色蒼白如紙的我是多么驚訝,她當機立斷,幫我套上衣服,就火急火燎地背著我跑去醫院。那晚的夜景很美,月色皎潔如玉,與人行道旁孤獨站崗的路燈交相輝映,一個瘦小的身影在光下急步……后來,我便忘記了,只記得自己趴在母親背上,頭抵在她的肩上,伴著疼痛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之時,刺眼的燈光將我拉回了現實,四周彌漫著一股消毒液的味道,墻壁雪白,地面一塵不染,但我明白這并不是家。身上穿的病號服,手上打著點滴,以及腹中偶爾傳來的刺痛……母親……母親呢?我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病房角落的椅子上,母親輕閉著眼,外面陽光照在了大地上,可她眼下的一片黑青在告訴我昨日徹夜未眠的辛苦,歲月不知何時在母親的兩鬢旁夾雜了幾根銀絲,淡淡的魚尾紋已悄然爬上了她的眼角。突然,似是心有靈犀一般,她猛然睜開了雙眸,有那么一瞬間的愣神,但很快她便注意到了我,渾濁的眼睛似找回了光芒,她隨即綻開笑容,好似剛才的疲憊只是一場夢境,她小跑過來詢問并安慰我,便跑去找主治醫師。
我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母親那副疲憊的樣子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即使到現在,也難以消散,我永遠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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