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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三月-散文欣賞
一覺醒來,我滿懷失落,你又沒有入我的夢來!九個多月了,夢見你的次數屈指可數。是不是我的潛意識中,還是覺得你只是在我們的那個老城,還是早晚江邊散步,聚友下棋!?
三月的F城,總是籠罩著迷蒙的雨霧,我們老城的江邊,是不是也一樣?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常常通著電話,商量著什么時候回家祭祖!是的,就是去年的這個時節,我透過相機,驚覺你已經如此迅速的蒼老了,疾病和憂心讓你身心俱疲!不祥的預感彌漫著我整個心間,你的眼神,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彩,你渙散的目光,我直到今天仍然沒有辦法忘記,那么空洞!!那絕不是我那經過九年軍中生涯的父親所有的眼神。
去年的端午節,天空出奇的狂灑暴雨,兩天兩夜不停。回家過節的我,連門也沒法出,所以我在家陪了你兩天,感謝老天!!它默默的用它的方式,讓我沒有錯失這最后的天倫。我時常在想,它一定是預知了什么,所以才那么不尋常的下了那幾天,沒完沒了,像是滿腹惱怒的雨水。是不是它已經知道,這是我們最后的一聚了!?
今年的三月,你已一個人在黃土之下睡了九個月!哦,不,是到今天為止,你睡了九個月零十五天。
我的憂傷,是再也見不到你的慈顏,黑白相里,你笑容依舊,只是再也聽不到你溫暖的聲音。三月的細雨霏霏,讓黃土之下的你著涼了嗎!?
如果時光倒流十年,那該有多好!?我不是希望自己回到更年少青春的青蔥歲月,只是那時的我們,一家人是那么的幸福完整,而我卻不懂它的珍貴。我虛擲著時光,沒想過有一天,未擁有的仍不曾擁有,而擁有的卻已失去。
父親,我要的從來都不多,即使我們蝸居在25平方的小宿舍里,即使我們只有粗茶淡飯的三餐,我仍然是知足的,我從來沒有抱怨過,為什么我們沒有對面樓里那樣的大房子。我只默默的努力著,希望趕得上在你和媽媽的有生之年,讓你們住上我買的小房子!我只寄望著,它可能是小小的,但會有自己的廚房,自己的衛生間,而不是我們住著的集體宿舍那樣的,公共衛生間!父親,對不起,我收入太低,房價太高,我終于沒有辦法圓一個這樣的卑微的夢!
每天夜開始深的時候,我都會深深的念您!是那種憂傷的,疼痛的思念。我念你未能過上我給你的好日子,念你一生清苦,念你所有未完的夢,念你牽掛的人!
“思親如明燭,煎心且含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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