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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數秋天-散文欣賞
只四個字,一出口就是一片穩妥的安靜。有胡蘭成筆下“風日灑然”那幾個暢快淋漓的字所不及的安穩和深度。是“西風吹渭水,落葉滿長安”。
風日灑然,形容春天,剛剛好。多一點太厚,少一點太薄。而秋天,似乎,經過了春天不要命發了怒的奔赴,夏天竭盡全力的盛放后,到了此時才是過盡千帆皆不是的安穩和靜好。亦如張胡結婚書后面的那八個字: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我亦喜愛這八個字,喜愛的心口生津,像含著一口清香的碧螺春極品。那么悠遠的妥帖,那么一無鉛華可洗的安然。
就是這樣,秋天,只一筆就完滿的勾勒出了歲月的安然自知和靜水流深。就連敗落,都是一種隨遇而安的回歸和使命。
詩文又說: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秋水長天,落霞孤鶩。那是怎樣的任憑語言解壓不了的場景呢?
只覺得人在此間是那么微弱的不堪一提。淼遠而耽美的水天相接,落霞紛披,孤鶩孑然,泫然的夢境一樣,恢弘不能比擬,蒼然亦不能形容。只能啞口無言的立在當初與愛情遇見的剎那。
所有時空就此隕落,只剩下彼此吞沒彼此的呼吸和眼神。那眼神是天,是水,是火,是霞。是歲月所有的顏色都掩蓋不住的冰與火的淬煉和交融,是無終無極的蒼然,被生命初相遇的暖,含在宿命里,不舍離去。
從此,就算只能落座于各自的天涯,浮生流年,紅塵紫陌。也終于可以在看過所有的花開后,安然的看盡花落,靜數秋天。
我知道,這世間總有一些東西不能按照我們的意愿行走。比如長久,比如可交付的真心。
我亦知道,在一滴一點的行走里,總有一些東西會漸行漸遠,比如青春,比如愛情。從難以割舍到隨遇而安的距離有多遠,只有心知道。從緊握到放手之間的時間有多久,只有疼痛知道。
只是,到如今,時光翩然于我們眼前,我們所經歷的,經過的,甚至深入生命紋理的都要一分一厘地償還給歲月。為了這些有償或無償的宿命,最后終于到達的平和,才更值得珍惜。
不要借以埋葬過去來收復一些山河,也不用隱喻顛覆未來去重拾一些江湖。我們的最初與最終,都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為的圓滿。而結局,其實早已在我們遇見之前寫好-----每一場盛宴散場,都是紅塵夢醒。而你,是我永遠也回不去的原鄉。
那么,一切都不必爭,不必問。只待紅塵夢醒后,靜數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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