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柔情,我可曾讀懂散文
天下至柔之物,莫過于水,天下至美之物,亦莫過于水。大凡陸地之水,或匯而為江河,聚而為湖潭,或奔之為溪澗,懸之為瀑布,各顯玲瓏百態風情萬種。我始終固執地認為,山水之樂,設若所見俱是峻拔偉岸的層巒疊嶂,俱是令人膽寒的危巖孤峰,這當中的雄奇險秀,固然令人怦然心動,為之凜然景仰,但一顆心終究如懸著一般,沒個踏實,覺著總有些疏遠。而終于能讓人踏實親近的,一定是那奔流其中的汩汩清流了。
千島湖、新安江的水,至清、至純、至柔、至美,無疑地是能讓人踏實并迫切地想親近的水!
正是春末夏初綠意蔥蘢的季節,我們抵達賓館時,已近黃昏了。賓館就在新安江大壩下方,走路過去也只需三五分鐘路程。這樣的便利,自然是不該有錯過一睹新安江水電站雄姿的理由的。
才下過雨,一切都顯得那般明麗鮮亮,青山綠水便在我們逶迤舒緩的漫步中,如畫卷般依次在我們的眼前打開了。兩山相對的中間,一江碧水就在你眼下輕輕柔柔流淌出柔美的倩影,我想那一定是傳說中的拖著碧色長裙的白沙女了。白沙女顧盼之間,旋出一串串漂亮的舞步,衣袂飄飄著遠去了,又羞澀地隱于蒙蒙的霧氣中了。
呵——這便是新安江了!好一江春意盎然的水,好一江詩意朦朧的水喲!
還未看夠,猛一抬頭,大壩巍然矗立眼前了,九個溢洪孔道赫然在目,壩腳來往的游客們顯得是那么渺小,不覺在心中猜想大壩有多高了。我們分批進入壩內,跟隨著講解員開始了電站參觀之旅。
1957年4月,新安江水電站開始興建,至1959年9月大壩建成,1960年4月開始發電,是中國第一座自行設計、自制設備、自己施工建造的大型水利發電站,被人們譽為“長江三峽的試驗田”。電站年平均發電量達19.6億千瓦時,雖然它作為發電的功能有所減弱,但依然為華東電網調節、防洪減災做出了重大貢獻。介紹告一段落,講解員又帶領我們參觀了發電機組。淺綠色的九臺發電機組一字排開,齊聲轟鳴。那不停旋轉的機組中,正源源不斷地向外面輸送著強大的電流,正對機組的出水口,涌起一團團翻滾的水花,多么像怒放的九朵水之蓮啊!這不正是至柔之水巨大的力量嗎?我真的驚嘆于這至柔之物的偉大力量了!
乘電梯升至115米高的壩頂,卻是“高峽出平湖”的'另一番景象。一片空闊蒼茫的深藍之水,四圍的青山倒映湖中,使湖水更顯黛色。一座巍峨的大壩,硬是生生地造就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一邊是靜穆、典雅、深沉、含蓄的千島湖水,一邊卻是活潑、靈動、秀逸、灑脫的新安江水。這厚積著的千島湖水,這滿含了至愛的柔情之水,不正是為了這飛流直下的激情一躍,幻化成玉潔冰清的蓮花,幻化成滋潤濡養無數民眾的不竭之泉么?然而,五十多年前的你,卻脾性乖戾,時而翻卷咆哮,帶來山洪暴發,江水陡漲,良田淹沒,屋毀人亡。又是誰讓你改變得如此徹底決絕呢?
賓館里有一本建德旅游手冊,隨手翻閱,竟至入迷。常年保持在17℃的新安江水,宛如天然空調,是兩岸人民引以為豪的。一七,一起,人們愿意與你一起呼吸,愿意與你一起奔流,愿意與你一起快樂。書中這樣寫道,這一江潔凈的好水,人們又怎么敢玷污她?
是啊,是人們如此地呵護你,珍惜你,才讓你如此至至清、至純、至柔、至美。也正是人們倍加地珍惜呵護,至愛的你才更義無反顧地庇佑滋養著這一方純樸的土地。
千島湖,新安江,你的柔情,我可曾真正讀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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