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白貓散文
那年,女兒從東北回來跟著我在那家私立學校里繼續讀初三,有同學給她從家里拿來一只小白貓。 做初中語文老師的我,本沒有養小貓的愛好。只是女兒特別喜歡,我也就只好隨著女兒幫她養起了這只渾身雪白的小貓。
開始,我自己在一大間辦公室里吃住辦公,是很寬敞的,也很隨便。可是不久那些女老師們就都把辦公桌搬了進來,那么多人擠在一個屋子里。有的老師就說小貓不能要了,它會在我們打掃不到的桌子旮旯拉拉尿尿,到時候會偶爾傳出一股股的騷臭味道。我說那就把它趕出去好了。
幾位女老師一抓一趕,小家伙就鉆進了床底下去,縮在一個紙箱里,露出頭瞪著一雙大眼睛恐慌地注視著陌生的女人們。終于,女士們給這只小白貓逗笑了:“算了吧,就先不要管它了。它在這兒也好,省得有老鼠來啃了我們的桌子和書籍。”
得到女士們的諒解,就是最幸運的了。只是小家伙越來越淘氣,總會突然地從某一個旮旯里撥拉出來一個雞蛋殼,一邊撥拉一邊跑,瘋瘋癲癲地撒歡。好在它很有眼識勁,從來都不敢碰那些女人的東西,也不上她們的辦公桌。有的時候,女老師們看著它淘氣,就不由地感慨:“其實這只小貓很可愛的,就像是一個淘氣的孩子。”
小白貓漸漸地長大,越來越發的漂亮起來了。只是它還是依然地貪玩,依然地淘氣。有一次我買來一些活的小魚,就撿了一個給它吃。小魚在地上蹦蹦跳跳,一向不知道挑食,和我們一起吃人飯的小白貓卻在一旁傻傻地看熱鬧。偶爾地上前碰一碰,嗅一嗅。那魚兒突然蹦到了它的嘴上,倒是把它嚇了一跳。只有做熟以后,它就在我們吃飯的時候蹲在女兒身邊,“喵喵”地一個勁地要魚兒吃。
小白貓也時常出去到院子里,趴在絨花樹下,用一對前爪一個勁地撓樹干,一種要爬上去的樣子。可是我總是沒有看見它會勇敢地爬上去一次。于是我就在它惹我生氣的時候,把它抓住出去放在一人多高的一個絨花樹的.分叉處。這個本該會上樹的老虎的師傅,卻就趴在那兒渾身打哆嗦,沒有好腔地大聲哭叫。如果給女兒看見了,就會很快地過去把它抱下來,還會很心疼地埋怨我:“爸爸,您不要這樣對待俺的小貓。”我就和女兒說:“就應該這樣鍛煉鍛煉它,要不然它就永遠也長不大了。”
有同事給一個女老師拿來一只他家老貓生的小貓,和我們的小白貓長得基本一個樣子:也是一身雪白的毛,體型也差不多,只是比我們的小白貓略顯瘦了一些。這只新來的小家伙,卻是一只野性十足的貓兒子。不但可以撲捉飛蟲蛐蛐,上樹也是一溜煙的速度。有一次竟然一直爬到了我們辦公室前面那棵迎客松的頂端,站在那兒不想下來。相比之下,我們的小白貓就是一個文弱的小女生了。
等女兒考上了高中,去了縣城讀書。我們的校長才突然和我商量:“ 我父母家里遭了老鼠,想借小貓去嚇唬嚇唬。孩子去了縣城,這回應該可以了吧?”我本就無心再替女兒伺候這只只會貪吃貪玩,已經發福不小了的小貓。聽校長這么一說,我當然很高興地就答應了。我說:“你趕緊把它抱走吧,我實在不想要它個白吃飽了。這個貓只是不一定會捉老鼠,到時候別給老鼠咬了它就好。”
過了幾個月,校長果然和我說:“我父母也不想要那只小貓了,它飯量不小,也很胖。剛開始老鼠還怕它,后來老鼠就都不怕它了。似乎還都和它成了好朋友,天天就知道玩,就像個小孩子似的。有好多次看見它還和老鼠在一起玩,差點讓老鼠咬著它……”
再過了幾天,校長和我高興地說:“這回好了,我終于又給那只小白貓找了一戶人家。我的一個同事,兩口子都是中學老師,就一個女孩,剛剛5歲,就想要一個小貓哄孩子。我把小白貓送去了,兩口子很高興,小女孩更喜歡。這回這只小貓算是掉進福墩子里去了,人家吃得好。這只小貓脾氣好,從來不會抓人的,也不會偷嘴。”
聽了校長的話,我倒是終于放心了:“真是傻貓有傻福,這個結果也是它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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