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弄堂抒情散文
你潑墨了墻角殘缺的欲言,于是渲染了一個沉博絕麗的雨天!}記
轉(zhuǎn)眼間一個世紀了,多么漫長的歲月。長到讓人飽嘗生離死別,閱盡悲歡離合。可韶光易逝,年華易老。人生的旅途又是這么短暫,短到好似蜉蝣一樣朝生暮死,令人唏噓不已。但值得我欣慰的是,屹立于柔絲般細雨的弄堂曾經(jīng)淡淡的流露于我的筆尖。它正如含羞草的葉,本來的嚴謹久而久之也會舒展。
弄堂是最常見的生活空間,是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弄堂對舊上海人來說是很重要的文化和生活,它既是娛樂場所又是兒童樂園,而且還是集市。它就這樣理所當然的充當了人們生活中的主干枝葉。游人如織的田子坊弄堂是舊上海建筑風格的代表,上海人淳樸的特點在弄堂生活中也恰巧因此能活靈活現(xiàn)的展示出來。里面大廳里的牌匾很大,題字筆走龍蛇,有附庸風雅之意。它至今仍矗立著,似乎對于風和雨的鞭笞敲打毫不在意似的,弄堂對于繁多冗雜的生活從不退縮,對于自己以外的一切漠然不已,雖然我諳習上海風土人貌已久,但我還是不由對這些形形色色的弄堂心生敬佩和賞識。
它的命運早就在一百年的風雨里飄浮不定的搖曳著,但卻一直鎮(zhèn)定自若。難道不是嗎?
它或許真的老了,老到經(jīng)常被人遺忘。歷史的河道在奔涌,它卻退隱在歲月帷幕的后方。它可能算不上偉岸高大,也談不上富麗堂皇。只是經(jīng)過歲月的侵蝕和時光的打磨顯得愈發(fā)平整罷了。瞧啊,它已步履蹣跚,垂垂老矣。但卻努力的站了起來,試圖跟上當代城市的腳步。它耐心的引導人們回憶大上海過去的故事,善意的告誡人們:“閱盡浮華方淡然”,它已經(jīng)厭倦了紙醉金迷,笙歌鐵馬。只盼消得做一個閱盡古往今來的睿智老者。
弄堂沒有小河流水的靈秀清澈,也并不風景宜人,但它卻努力給予人們最平凡的感動。它是那么的不起眼,卻在細雨中顯得如此惹人憐愛,它用自己身軀浸過的雨雪告訴人們:它歷經(jīng)滄桑的考驗,飽經(jīng)風霜的洗禮。
我有幸看到了這一切:錯過了最好的你,卻絕不能再錯過最后的你。
寫到這里,雨下的愈來愈大,仿佛一座巨大的珠簾掛在天地間,雨滴像無數(shù)顆斷線的珍珠灑落下來,使得弄堂的地面上濺起了瑩白,冰冷,燦爛的雨花兒,我好想在此等情況下與它來個難得的肌膚之親,可礙于諸多事宜我還是放棄了。雨滴鉚足了勁的打在黑墻白瓦上,似乎在悄悄告訴人們弄堂的秘密。只有弄堂外的花兒在暗暗擦拭那一抹淚珠,因為雨花兒吵醒了她大好的清夢。
暗淡,朦朧,幽怨,飄搖是弄堂撥動我心弦
的樂章,試問在昏暗的油紙燈下藏匿了多少青梅舊事?又有多少人在孤獨的守望?
有多少個故事,就有多少個記憶,回憶的小船搖啊搖,帶你品味大上海的前世今生。過去的一切是否都與石庫門,與亭子間緊緊地聯(lián)系在了一起?
想到這里,我打著油紙傘,忍不住推開了弄堂的門,心有所屬的彳亍,并且盡情的遐想著,憧憬著,觀望著,體驗著弄堂里的一切。期待著有一位丁香一樣結(jié)著愁怨的姑娘,來詳盡聽我道來心中的喜怒哀樂,世間的陰晴圓缺。
可惜我不能,弄堂里的姑娘原本就只是佇在我筆下那春天的'夢:她輕輕的來又輕輕地走,她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雨好像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寧的思緒漸漸彌散開來。舉目望去,仿佛果真有一位姑娘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蒼綠色的衣衫做工是如此的精致,在烏黑光亮的頭發(fā)梳了兩個貼著腦勺的青螺般的發(fā)髻。雖略顯單調(diào)但絕不失風雅,心體瑩然,卻不失本真。
“她是像張愛玲一樣的臨水照花的女人嗎?她是來恭迎我這個冒雨蒞臨的過客嗎?”我暗自尋量并嘀咕著,暫且細細的打量著她。
我禁不住內(nèi)心深處的疑惑不解向前走去,卻發(fā)現(xiàn)姑娘像泡沫一樣的美麗,但卻消逝的沒了蹤影。我借此埋怨天公不作美,令我大感失望和落寞。
原來,人生的一切浮華最后都扮作了過往云煙,不是嗎?但那一條條鋪滿大街小巷的樸實弄堂,卻能喚醒一代人最真摯的記憶。
上海弄堂是多么的樸實無華!它用自己的生命毅然承載著一代人的青春!但它卻從不奢求謳歌傳頌。這又是一種怎樣的偉大?
今夜,在這煙雨朦朧的夜色中我又回憶起了曾令我心懷憧憬的弄堂:在純白無暇,溫婉儒雅的雨花敲打下點醒了一代人的夢。
哦,雨花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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