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賣場,秀人生散文
時常路過菜市場、大小店鋪、超市、商廈，那里人來人往手提大包小包進(jìn)進(jìn)出出，流水一般；或有時與我擦肩而過�；秀遍g我有時會邊想邊笑：它們是不是既賣商品、又賣人？那些走出來的人，也是它們賣的嗎？是好人壞人？它們除了賣東西，還賣什么？賣不賣故事？
大賣場，大舞臺啊。這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是些長雙腿會走路的方塊漢字，正在共同書寫著一篇大文章，腳下的大地就是田字格紙本；抑或在描繪、記錄、或點評一個社會？或者，在表演、拍攝一部人類社會紀(jì)錄片？
在這里，我時�？匆姡S多人盛裝登臺表演各種節(jié)目，演出各樣角色、生活、人生。
一
買和賣，總要涉及零錢、找零兒。多次遇到，對方算錯帳的時候。
有一次買菜，是傍晚，光線有些暗淡，幾斤蔬菜6元錢，稱好了我付給他一張10元紙幣。攤主立馬從胸前的布背包里找出4張10元遞給我，還低頭繼續(xù)在他的帆布背包里翻找。我一驚，看著他我不知所措，誰錯了？我趕緊開動大腦飛速旋轉(zhuǎn)予以辨別。接著他又遞過來4元。我想起了自己的馬虎眼，他大概把10元看成50了吧？和我犯一樣錯誤了，我也有過類似經(jīng)歷。特別是晚上，有幾次病怏怏的頭昏眼花筋疲力盡，在一沓紙幣中，竟把50元和10元混同了。
我還真想過，為有關(guān)部門提個建議——10和50元紙幣，實在太相近：尺寸差不多，顏色幾乎一樣，都是近似的藍(lán)綠色調(diào)；而且，整幣圖面結(jié)構(gòu)布局完全相同，不啻于一個模子！雖然具體圖案各異，問題是，有幾人付款時還去仔細(xì)分析、研究比對圖案差異？兩者稍不留意很容易混為一談�！白R別性”太差！至少，應(yīng)該其中一個換顏色，比如，換成淺紫色或棕色、淺紅色；保證一看顏色就可以絕對無誤地區(qū)分；令其無論光線再暗、眼再昏花也看不錯。我還認(rèn)真地問過他人，原來別人也有過混淆時。
當(dāng)時一瞬間，我還真有過猶豫、彷徨：挑不挑明他多付了？退還給他，還是悄悄一走了之？手上的40元吸引了我；我必須承認(rèn)，錢對我而言魅力四射！但是，我的腳板牢牢地釘在地上！沒有動。大我最終戰(zhàn)勝了小我，就是說，整個我——勝利了，沒有戰(zhàn)敗、沒有坍塌！
看看他手擎著的4塊錢，我微笑著問：我給你多少錢？50啊！怎么了？他倒顯出迷惑不解的神色。對嗎？不是10元嗎？這一刻，被他說得我也開始搖擺，莫非我想錯了？我說，你查查你包里，能不能分清，找到我的那一張？他一驚！嗯？在包里最上面，他找到了我付的那張10元；他說，就這張，我才放在上面，他手拿鈔票一晃。為了尋找旁證、佐證，我還叫他找，你看看包里有沒有50元紙幣？他找來找去，很巧合，包里原來竟然沒有50元的紙幣，僅有幾張百元大票和10元幣等。這樣，就確認(rèn)我付的不是50元。
我們隨之了結(jié)了賬目。他臉和脖子燒得滾燙，笑著紅臉，緊緊抓住我的雙手，搖晃著不松開：兄弟，你是好兄弟�。≈x謝，謝謝你大鍋（哥）！
是的，我還算個好人！但是，剛才差一點就不是了！我也慶幸，我的勝利！
我沒有被“人民幣”擊斃。仍然站在“人民”中間，我還是“人民”。
其實，只是一念之差；我若默默轉(zhuǎn)身走開，將一步邁下懸崖！成功地“打入”壞人“內(nèi)部”！
平常買蔬菜瓜果，經(jīng)常遇到類似找零錯誤，我也有算錯的時候，但是數(shù)額都不大，也就幾元。比如，買6元的東西，給他10元，他又“沖”給我6元。他不是不識數(shù)，只是偶爾走神，神經(jīng)的雙腳邁錯了跑道。我都是如實說明、主動退給人家。
有時也猶豫一下，給不給他？給，必須給。不給，我的“心理關(guān)”過不去！
如果不給，我的心，就變色了！雖然，有時眼睛盯著錢，被它吸得，我使勁兒才能“拔”下目光，但是，每次都拔下來了！
貪圖他人的錢財，以后，我會看不起自己。
等我夢醒時分，會為自己惡心、嘔吐！
我慶幸，至今，我還站著；站成一個“人”字，在地上。
二
我遇到過不少好人！在菜市場，在各種賣場，在生活、生命的各個角落。
有一家程果水果店，我常去買水果。該店不講價，一分一角也精確計算、如數(shù)付賬。但是逐漸熟悉以后，幾個店長總是給我優(yōu)惠；不是每次，但多數(shù)時候是這樣；不是少收錢，是改價格。比如，特價香蕉，一元錢一斤的質(zhì)量稍差。我隨便問一下，旁邊一堆稍好的香蕉多少錢？只是了解一下差價多少。他就說，嗯，一樣，給你也是一元一斤吧。我仔細(xì)一看，才看見有牌價，是兩元一斤的。我只是隨便問問，所以不會去拿那些好香蕉。再如，該店做活動，香蕉特價一元一斤，我就買了兩大塊香蕉，分兩袋裝好，提著去稱重、付款。結(jié)賬小姐說，一人只限買一塊兒。好吧，我就退掉，只拿一塊兒。一個店長走過來，說給他吧，不要緊。我推辭不要，店長就說叫拿著，沒事兒。我推辭幾下，人家老是說叫結(jié)賬吧，我就不便于再強(qiáng)辭，別讓人覺得我小家子氣，沒見世面。只好買下。再是，平時經(jīng)常是我一問價，某個店長就說，嗯，你買給你便宜點，說出一個低價位�？偸墙o我優(yōu)惠。
我不知道個中緣由，又不能直問，有時試探著說，這個不用便宜，我原價買即可。他說沒事兒，你是老主顧，買的多，以后常來就行了。似乎是個促銷措施？為了拉住我這個顧客？
其實，我和他們非親非故、也并不太熟，更沒什么交集，也不是朋友。他們這么照顧我，把我弄得不好意思了。以后我就小心了，不敢隨便再問，悄悄自己看價格�；蛘撸汩_幾個店長遠(yuǎn)一點，裝作沒看見他，去問別人�；蛘吒纱嗾l也不問，直接買。
后來，有一段時間，我干脆不去了。覺得成了負(fù)擔(dān)。
也怕人家私下里，說我為了占小便宜才去。
現(xiàn)在有這樣的人，他熱情大方地給你什么東西，你轉(zhuǎn)身走了，他再貶你批你一通，心里看不起你；有人言不由衷，喜歡說反話、讓人犯琢磨，說出來的話是希望你拒絕、或反著來對應(yīng)、回應(yīng)他，才對他心思。
哪能老沾人便宜？人家是好心好意待我、對我好，給優(yōu)惠。心里對他們充滿感激之情�？墒牵覍θ思乙粺o所用，幫不上什么。無功不受祿。不應(yīng)該得這個好處。
我考慮一段時間，有些猶豫，不敢去了，覺得老去不好！對不起人家，像欠了人家的。以后怎么辦，去不去呢？每次要買水果，我都會躊躇一番，舉棋不定。
老是多給，店家也受不了啊。后來，還是去了，只是盡量躲避幾個店長，就避免了總是低價、打折優(yōu)惠。
三
菜市場上的菜果，魚龍混雜、泥沙俱下，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人呢，亦然。
有些小販不好，一是菜價高，反而說是全市場最低價。你近菜攤前看一眼，他就百般哄騙你，說服動員做你的思想工作，軟磨硬纏想叫你買他的菜。恨不得用根韁繩拴著你。
還有的，菜上灑許多水，你不知道她是賣菜還是賣水，把一分錢六斤的自來水，拿來當(dāng)成菜一斤賣幾元錢，利潤驚人。
也有的菜攤賣泥沙，你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賣菜、還是賣土？韭菜里面總是夾著一些泥沙；蒜苗頭上，全是一個個泥疙瘩，這泥巴也真是會長，圓圓的，一棵蒜苗很正式、很隆重地配備一個泥球：小圓球，幾乎一樣大，就像自動生產(chǎn)流水線制造的，甚至說不定是車床車削出來的？再用磨床磨光！圓圓的很漂亮，像金銀寶鉆一般，精心打造整齊劃一；車削完成，加工車間的檢查員可能還用卡尺測量過？那泥蛋的直徑簡直相差不到半毫米，很精密，簡直可以裝到軸承里面當(dāng)滾珠了。哈哈。
許多菜，特別是反季節(jié)蔬菜，一般是催熟劑催的，不是正常生長、成熟。有的攤主，回答你的問話時，含糊其辭或者不置可否，而有些睜著眼睛說瞎話，信誓旦旦滿口保證是自然熟。比如，冬天買的西紅柿，都是催熟劑染紅的，買的時候像石頭一樣硬，切菜時用板斧都劈不開！在家里放10天，等待它軟乎點再吃，卻還是和買時一樣硬如鋼鐵。我有時手掂著西紅柿和家人說笑：就這西紅柿，在前線殺敵，比手榴彈還硬、威力更大！有這樣的菜農(nóng)、菜攤一夫當(dāng)關(guān)，咱們的兵工廠都可以歇菜了，全國能節(jié)省多少人財物力？
前幾年，還有耍秤桿的——直桿秤——他用手在提繩后面壓秤桿，秤桿高高地翹上九霄云外。你看見了，他就馬上添一些菜，還謊說給你多加點；可是你再叫他稱重，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分量！可想而知他原來欠多少。當(dāng)然，你若發(fā)現(xiàn)不了，他就賺了！
電子秤，也有“耍秤”的——一是不對零，空秤上有重量。二是，他不改秤上原有價格，佯裝忘記了。前面有人買過高價菜，他故意不改價。你看見了，他就說啊，忘了！不好意思；如果你不看見，不指出來，他魚目混珠、就賺了。他忘記改的價碼一定是高價，如果前人買菜是低價，攤主一定不會忘記為秤定價！其健忘，有選擇性，不是隨隨便便就忘了！
四
前年那次，我去小區(qū)邊的惠仁藥店買多種維生素、鈣片。他們的維生素給會員的價格是特價，各種維生素每瓶100片都是一元錢；鈣片有兩種，2元和2.5元一瓶的。我總共買了16瓶，每種兩瓶，一次不能多買，特價藥一次只準(zhǔn)買兩瓶�？偣�16元，真便宜。
我沒細(xì)算，直覺感到似乎有誤，好像太便宜了。心里打了個問號。付費、出了藥店。閑著沒事，我決定給自己出一道“數(shù)學(xué)應(yīng)用題”，順便也表示一下40年不親近數(shù)學(xué)的我，對偉大數(shù)學(xué)之崇拜、愛戴與致敬！其實，也就是小學(xué)三年級四則運(yùn)算水平。
邊走邊估計總錢數(shù)。也不算核實，就是閑得玩玩兒。像我的老習(xí)慣，做數(shù)理化練習(xí)題，每做完一題，我都會從外圍、換個角度，就像跳出題外，不細(xì)算，只是概略估計一番，大體上對不對，此法一般很準(zhǔn)，能夠大致判斷方向、對錯。
是16瓶嗎？錢數(shù)會錯嗎？算了，頭昏眼花的，過一會再向數(shù)學(xué)致敬吧！塑料袋里面藥瓶也不好數(shù)，回家再說。忙活一天我也累了，就想躺下歇歇。進(jìn)家，我顧不得躺下休息，連口水也沒喝。把半袋藥瓶嘩地倒在餐桌上，坐下，擺開。鈣片兩種四瓶應(yīng)該是4+5=9元，12瓶維生素12元，總共21元？這么眼瞅著藥瓶，數(shù)一遍個數(shù)基本上總價也出來了。這么一堆藥才16元，真是太便宜了；回過頭來仔細(xì)一想，顯然錯誤嘛！16瓶16元，相當(dāng)于16瓶全部按照一元一瓶買的；事實上，最低價一元一瓶，部分價高一瓶2元多。少收5元。等于差了兩瓶鈣片的錢。
走，去補(bǔ)錢。唉不行，太累，歇歇再說，上床躺一會兒！吃了晚飯再去退錢也不遲。
上了床，腦子開始胡亂跑馬：這去怎么說？幾個店員，都聽見了怎么辦？如果她不在，我怎么辦，也不知道她姓什么，沒法尋找；如果找她，她的同事會語氣怪怪、眼神怪怪地問，你找她有什么事嗎？那我就吧嗒嘴了；然后走開，然后，她們會在我背后指指戳戳，說三道四，或猜測我和她是什么關(guān)系？如果她在，也不好辦，最好不叫別人聽見，影響她的形象，得小聲嘀嘀咕咕才行！天哪，難辦；況且，我不知道哪個是店長，萬一店長知道了，還不得處罰她的失誤？
還怕?lián)Q班——不知道她們幾點交接班？別等她走了，他人接班，我才去就說不清了，一是我不知道她姓甚名誰。二是，我去一說，就暴露了她的工作失誤。所以需要盡早去，直接和她說，還不能給她惹麻煩。如果我去補(bǔ)了差價5元，同時導(dǎo)致她受處罰、再扣她工資獎金就壞了，獎金不知道幾百元呢！
再說，去晚了，她可能會著急，說不定自己想起來了，會來找我？可她又不認(rèn)識我，找不到我。然后，她會著急、上火、生氣、懺悔，說不定現(xiàn)在正火急火燎、一身大汗，滿地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呢！也可能沒發(fā)現(xiàn)，還不知道錯了。
但是，前提是，不要無形中影響她、傷害她，我不了解店里是什么規(guī)定，莽撞地一頭闖去，給她添麻煩就壞了。她下班前結(jié)賬，少了錢，是要自己往里墊的。為她著急——早一點退回去。走，這就去！我翻身下床。去了藥店。
我走進(jìn)藥店、靠近柜臺，她還在。幸虧她還沒走，而且，只有她一個，可能同事都下班了？天助我也！我故意小聲說，防止墻角的幾個攝像頭錄下音像，對她不利，或給她添亂。
我需要先確認(rèn)一下，是我錯了、她錯了？復(fù)述一遍買藥、結(jié)算過程，她竟然不記得細(xì)節(jié)了。查了一遍柜臺上電腦里面的流水賬，她才明白，是少收我的：鈣片兩樣總共4瓶，計價時算了一種2瓶，忘了掃描2.5元的兩瓶。
奇怪，我去，她一點也沒有顯出高興、喜悅的`表情；整個過程，她太冷靜了，有過人、超人之冷靜。直到我默默轉(zhuǎn)身走出店鋪，她始終沒笑一下，沒說一聲謝謝！沒說一句禮貌話，比如您慢走，您走好。
我深表——震驚！
我處處為——陌生的她著想。為什么連聲謝謝也不說？莫非另有隱情？
我猜有幾種可能，比如，店里的攝像頭應(yīng)該能攝錄到她的音畫？怕說露了餡，攝像頭錄下來，成了她被處罰的證據(jù)？也可能，她從來就不會說謝謝，不懂得應(yīng)該說一聲謝謝？或者，覺得不必說謝謝？這一點芝麻小事，不值得感謝；抑或，她不認(rèn)識謝謝二字？沒學(xué)過謝謝二字？或者，她不是中國人，不識中國字？不對呀，我知道，一般的店員，有不少是大中專畢業(yè)生，學(xué)藥學(xué)專業(yè)的，我以前問過；也可能，她不在意這點小事，在她眼里，覺得是個微不足道不必掛齒的小打小鬧，根本不值得張嘴巴？
我敘說經(jīng)過，又探討，又結(jié)算。這全程時間挺長，我等待半天，她終于沒有說謝謝。
離開之前，我平靜地看著她，心里說：你，欠我一聲——謝謝！謝謝，兩個字。
不對，謝謝，不是兩個字。抑或，四個字——衷心感謝！說不說，涉及到她的修養(yǎng)、素質(zhì)，起碼的禮貌、尊重，人格，尊嚴(yán)。
回家的路上，我用手，輕輕地安撫著，我澎湃、不平的心口。
遺憾，深深的遺憾！不是后悔補(bǔ)款。我是替她，遺憾而惋惜。
換個角度看，我可以不回去退給她錢；她也不知道，即使發(fā)現(xiàn)錯了，也不認(rèn)識我，也找不到我；總之，如果我想抵賴，很容易；即使找到我，我也可以不承認(rèn)，可以昧著良心說，沒有少收費。
可是，我不那么做！如果那樣，我的心里別扭，不是個滋味；我不能欺騙自己的心；
那樣，我錢多了，心里卻空了；我變富五元錢，身高矮了五公分！錢多了，人矮了！
我多了幾元錢，同時，卻丟失了別的！
不該得的，我不要；
因為，我不該要。
五
我經(jīng)常發(fā)快件，或接來件。
難免有算錯帳的時候。對方有，我也有。許多次，少算了，我立即糾正，補(bǔ)給人家。也有我算錯帳、多付了，或者少給人家，雙方都是友好合作、密切配合。
前天，我接了一批貨，順豐快遞的。五箱，189元運(yùn)費。派件員和我認(rèn)識、不太熟。我們邊接洽、邊閑聊著，一身大汗，悶熱的天熱死個人。收貨、簽字、握手、告辭。
事后，晚上，我隨意掏腰包，發(fā)現(xiàn)幾張百元大票，還在兜里打著山響的呼嚕睡大覺，此時才想起來，忘記交費了。他也忘了要。
我趕緊找電話，撥過去。哈哈，您猜怎么著？他還蒙在鼓里，不知道忘了收費。
兩個馬大哈！他比我還要“馬”！
六
到菜市場，有時會遇到尷尬事——帶的錢不夠用了。數(shù)年來，類似的事多次發(fā)生過。
比如，你本來沒想買菜，偶然路過菜市場，而且見到了你喜歡吃的水果、蔬菜；或者近日忘了買，或者幾次要買卻沒有買到；抑或，你圍城轉(zhuǎn)了接近一圈，計劃內(nèi)的事情把錢花光了，卻渾然不覺。
我興沖沖地近前去，稱完菜果，一掏腰包，天哪，僅有一塊一毛錢，還缺四元錢。我塑在那里，滿身橫找豎找、挖地三尺，也不見點滴金銀。退了吧，沒辦法！攤主略一沉吟，說，拿走吧，下次帶來給我就行了！可是，我根本不認(rèn)識他！
我很感動！心暖暖的，開始沸騰。
有時找不開零錢。比如買2元的蔬菜，付100元大票。小伙子一看，也挺仗義，說算了，你想著，下一次來買菜，捎給我就行了。
有時是老相識；有時只是認(rèn)識；而有時，卻是根本不認(rèn)識，有可能是第一次買他的菜。
感人！他對我，竟然如此信任！信任無價��！
慚愧！他們真是大氣，大方，好人！太質(zhì)樸、太實在。
我猜想，如果是我，可能就沒有這么大方、大氣。我可能會當(dāng)時就想辦法找別人，把錢沖開，結(jié)清。
信任——這份陌生人之間的信任，令我深深感動！
他，他們，用幾個字，栽培出一份信任；
用這半句話，捍衛(wèi)了友愛、善良、互信！
一個市場，信任，就是這么一點一滴，逐漸建立起來的；
一個社會的誠信，亦然。但需要有壘砌萬里長城的精神。
七
我有個習(xí)慣，出去一趟，愿意把事情集在一起辦，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跑半座城，辦理許多事情。事兒多時，我記不住，就寫在一張紙條上，辦一樣看一次。
前年那次，我去買小鬧鐘，錢不夠，差五毛錢。一個鐘總共15元，我竟然拿不出！也是跑了半天、辦許多事之后，錢包癟了。這個小店我熟悉，老板娘說，不要緊，下一次捎來就行了。
第二天，我專門去送錢，距我家不遠(yuǎn)，她店在路南側(cè)的德勝商城里面，我家在路北的小區(qū)，一街之隔。我去了以后，說還錢，手拿五毛錢遞過去。她很驚奇：不要了！不要了！啊，怎么了？我昨天，買小鬧鐘，你記得嗎？怎么不記得？當(dāng)時，我就沒有想到還要這個錢，我也沒想到你真會來送錢。我不算事兒：哪里，這怎么行，我說回來還的，這可不能打折扣，說話算數(shù)嘛！當(dāng)時，我說以后再來買吧，錢不夠。你說，沒事，以后捎來就行了。她說，哈哈，我故意那么說，不這么說，你就不買了；再說咱又熟悉，老顧客；想不到，五毛錢你還記著。是的，不僅記著，我是專門過來送給你！哎呀，你這個人，五毛錢，現(xiàn)在也算錢？免了免了。那不行，五毛不多，卻是我欠的、借的債務(wù)。五毛，你我都有，但是欠的就是欠的。當(dāng)時我說的是，欠你的，不是要的；如果白要，那我會說，“要你五毛錢�！蔽覀z哈哈，還款，收錢。
言而有信嘛！
她又笑著重復(fù)說一遍，當(dāng)時我說是說，其實根本就沒想叫你以后送過來；也沒想到，你還真送來，還專門來跑一趟！我說，哈哈，老大姐，你給我方便了，還應(yīng)該感謝你呢！也感謝你的信任。小鬧鐘急用，可是當(dāng)時來不及回家取錢，我也懶得再跑一趟。
我聽出來了，她的話里，有一層意思：好像已經(jīng)很不相信別人了、對世界有些漠視、失望！
我用行動，五毛錢，徹底捍衛(wèi)了此時、此刻、此地的“誠信”二字。好險，誠信，沒有丟失。
我花區(qū)區(qū)五毛錢，就買到一絲感動！一份誠信！何其廉價、劃算�。≌嬷�！
也許，我僅用五毛錢，就給予她一份希望、一份對人類、未來的憧憬。這五毛錢，超值了！
五毛錢，可能，恰好，點燃了她原有的、但已經(jīng)熄滅了很久的“誠信”之火？
以前，我老是想，這信譽(yù)、誠信，多少錢一斤？
喔，今天我明白了——這就是信任的價格與價值。
如果我言而無信，今后，在這個世上，還怎么混，怎樣立足？
可能，我前面走過去，后面人家就指著我的脊梁骨嘀咕：哼，那個人，黃皮溜子（騙子），呸，沒有信譽(yù)；滿口謊話、空話，說了不做，言而無信。
這是我的責(zé)任——每個自然人、社會人，都有這個權(quán)利和義務(wù)，使社會充滿信任，充滿希望！讓這個社會，不再令人失望，令人厭惡，令人唾棄。
大賣場，原來，買賣許多故事，買賣許多生活、人生。
大賣場，秀什么？秀人生。
【大賣場,秀人生散文】相關(guān)文章：
面具人生散文11-27
服裝賣場五一活動方案04-26
笑迎人生散文01-10
人生橋梁散文隨筆11-03
大灣里散文隨筆11-04
朋友，是人生最美麗的相遇散文12-14
脫口秀經(jīng)典臺詞12-07
模特走秀主持詞05-05
趙師秀《約客》賞析06-03
歡樂環(huán)保秀作文400字0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