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浪石散文隨筆
離城市很遠(yuǎn),離田野很近;離現(xiàn)實很遠(yuǎn),離歷史很近。
一山霧靄,山青水綠煙雨斜。初夏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我沿著青山的皺褶逶迤而入,去武岡尋訪一個叫浪石的山村。這里有湘西南獨具特色的古代民宅建筑,有著200多年歷史的古村,古樸、清凈;在群山綠水的環(huán)抱下,沒有太多的喧囂,安詳、幽靜。
佇立村口,一座座典型的江南風(fēng)格的院落坐北朝南,順山勢而上,顯得層疊有序。土木結(jié)構(gòu)的老宅,山墻高聳,透著幾分雄偉。鱗狀的灰黑色屋頂,飛檐上幾莖青碧的瓦楞草在舞蹈,蕩出了歲月長長的喟嘆。對稱的廂房,高聳的山墻還保留著明清建筑的歸整和講究,挺立百年風(fēng)雨而依然妖嬈,雖地處山野仍隱隱地透著一種端莊大氣。一塊塊青石鋪就的小巷有著和山村不相稱的“貴氣”,仿佛使人置身在哪個古都的街頭,曾經(jīng)的繁華喧囂深深淺淺地刻在古居門口的石柱上。
沿著石階拾級而上,院內(nèi)板壁朽蝕、庭柱斑駁。木質(zhì)的窗框、屋棟簡樸陳舊,鐫刻著悠長的歲月。大門的鎖早就蝕落,木格子窗或破損,或結(jié)網(wǎng),早已無法方圓那些陳規(guī)舊矩,只有門板上的龍鳳浮雕,依然翩翩起舞,在岑寂中重復(fù)演繹著那些讓人津津樂道的典故。
走進小巷,就走進了安寧、走進了溫馨,有游子歸家的感覺。小巷一般不很寬,僅夠兩個人交錯而行,穿行其間,你會被一種氣勢或曰氣氛所裹脅,所感染,有一種“久在樊籠里,復(fù)得返自然”的情趣。巷子里走著出工的村民,走著閑散的游客;蛘吣鹃T吱嘎一聲,從古民居里走出一個掉光了牙的.老人,或者蹦出一個拖著鼻涕的小孩,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我們。偶爾,會在某家某戶飄出來孩子悅耳的瑯瑯讀書聲,真是印證了浪石古聯(lián):“此地不囂不俗,其間亦讀亦耕”。走在這樣的小巷子里,所有習(xí)慣了的匆忙節(jié)奏都緩慢下來,所有焦躁的心理都燙平了,腳步格外輕松……
“前來環(huán)江,澄澄如昔;盤柳嫩處,濯濯到今”(浪石古聯(lián))。沿階走上村后山谷,聽萬疇松濤、咽咽流水,思緒在靜謐中飄飛,胸中一片澄明。就在這份觸目驚心的蒼老和翠綠之下,那些飄蕩在青山綠水間,流傳于村夫野老中的傳說如煙撲面、歷歷而來。據(jù)傳浪石村原名叫李家壩,明太祖洪武四年(公元1371年),武岡“朱王”身邊有一官吏名王祖清,隱居于龍口井頭山(現(xiàn)邵陽縣境內(nèi)),后來祖清公長孫王政海看中了李家壩這塊風(fēng)水寶地,遷來定居,見后山上石板層層翻起,其形如浪,亦取“浪人至此,如石生根”之意,改村名為“浪石”。百十年后,浪石村果然興旺發(fā)達起來,成為周邊各縣商賈云集的經(jīng)濟中心、交通樞紐,也有了“小南京”的美稱。塵事如雨如風(fēng),我輩俗人,只能偶爾去清幽之地走一走,看一看,算是一種擱置和?浚闶莾(nèi)心的一次回歸和靈魂的一種撫摸。
其實有些風(fēng)景并不遙遠(yuǎn)。浪石村如同一本百年的詩集,被人遺忘在僻靜的書架上,當(dāng)人們不經(jīng)意走過,翻開這美麗的卷章,古韻而優(yōu)雅的格調(diào)立即會撩動人們夢中最美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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