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讀懂母愛的日志
未曾忘懷,孩提時的自己咿呀著“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那時的我用稚嫩的童聲來頌揚母愛,笑著他人的歌聲不夠嘹亮。
仿佛昨日,勺舞之年,我看見作文本上未干的藍黑墨水勾勒著“就像羊毛織成的圍巾,在寒冷的冬日,給我溫暖。“那時的我用比喻的手法為母愛修辭,笑著他人的手法不夠出彩。
記憶猶新,奮戰于題海的歲月,我娓娓道來”‘人的嘴唇所能發出的最甜美的字眼,就是母親。’“那時的我引用紀伯倫的詩句來感慨母愛,笑著他人的抒情不夠字字珠璣。
如今,再也沒有一項課后作業讓我提筆寫母愛,回想到那時的歌謠,那時的比喻句,那時的侃侃而談,而我卻笑著我自己,寫了18年的題材,我竟從未在真正認知的基礎上描繪過。
母愛于富商巨賈的孩子而言,可能是沉甸甸的滿足,除一般意義的母愛,他們享受著更多的母愛的投資;母愛于家徒四壁的孩子而言,是辛勤地奔波與勞作,幽暗燈光下的縫縫補補,清晨第一縷炊煙升起的地方;而我,既非寶石,也非石子,我只是一粒平凡到滄海一粟的沙,母愛于我,不是物資豐裕的滿足,不是艱苦生活的汗水,而是平凡卻不普通的每一個日常。
感謝高中的時光,我擁有了一段屬于另一個自己的人生,讓我在短短三年里,以更加極端的方式成長。反觀那段神經纖維被打亂的日子,所有的細節,竟都讓我熱淚盈眶,而那份我無論如何都拿不起并且從頭至尾一直陪伴我的情感,我竟時至今日才明白其中的不易,這份情就是母愛,給了我在此提筆去記錄的恩賜,這次,我要用故事和真情。
那年,我成績優異,成了全家人的驕傲,如所有人的愿進了重點高中重點班級。作為獎勵,媽媽允許我每周末去上自己喜愛的街舞課,還允許我加入了學校的街舞社團,后來由于自己的玩性愈發強烈以及交友不慎,學業變得不堪。相反,”演藝事業“卻越發興旺,看著我的名次從名列前茅掉落至班級倒數,媽媽毅然決然地停掉了我每周的舞蹈課程,同時,也嚴禁我參加學校所有的表演活動。我在日記本寫下“你讓我的生活失去了原有的`樂趣,沒有了色彩和歡樂,我討厭你。”
那年,我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學會了逃課,變得墮落和壓抑,他告訴我“你的媽媽或許是想通過你來完成她沒有完成的夢想,希望自己的將來能寄托于你,”我選擇了無知地相信,我將他給我寫的所有紙條收集在書房的愛心禮盒里面,每晚回到家我都會躲在房間一遍又一遍回味那種看似“溫暖”的感覺,想到他,就是甘甜,全然忘記前一秒和媽媽心不在焉地交談,媽媽的教導,甚至媽媽歇斯底里地嘶吼著恨鐵不成鋼。我在日記本上寫下“你根本不愛我,不懂我,我并不是你的工具(2012.11.30)”
那年,我嘗試傷害自己,喝點小酒,抽點小煙,有時甚至拿起小刀劃向自己的胳膊,為了讓自己與眾不同,為了宣泄自己對生活的焦躁與不滿,為了離自己的朋友更近一點,僅僅如此,殊不知,我已經離親情越來越遠,我就這樣厚顏無恥地享受著讓媽媽失望的時光,樂此不疲,沒有打擾,沒有喧囂。直到那天,媽媽突然抓著我的胳膊,撩起我的衣袖,看著我的傷痕,我知道這一切的寧靜結束了,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天晚上,沒有媽媽的喋喋不休,沒有爸爸響亮的耳光,那一晚,除了一陣玻璃瓶碎掉的聲音,格外寧靜,異常寧靜,寧靜到我開始懷疑自己,開始覺得再也無法享受,開始難過。然而我繼續在日記本中麻木自己“看來您已經明白并且習慣我的狀態,默認我是一個自由人,但愿一直這樣下去吧。”
……
后來啊,在一次和爸爸偶然地談話中,我知道,那年,那些我偷著參加的表演活動,媽媽沒有一次落下地默默成為了臺下觀眾之一,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女兒,鼓著掌,以出眾的我為榮。我不解地問“為什么都不告訴我呢?”,爸爸回答說“媽媽希望你開心地參與活動,不想掃你興致,其實,那她最喜歡看你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了,不過,她更希望你以后能在美好的大學施展你的才華。”原來,媽媽為了我的長遠考慮,甘心做我生命中的惡人,也要狠下心來讓我走上正軌。我懂得了母愛的不易。
后來啊,在一次偶然清理抽屜時,我發現了放在角落的一封信,拆開封得死死的信封“親愛的女兒,媽媽愛你,愛到不知道怎樣來表達,愛到讓你誤解讓你討厭。媽媽所做的所說的一切的一切,都僅僅只是為了讓你――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心疼的人,能夠有一個好的未來,媽媽希望你能健康地陽光地長大,僅此而已。寶貝,無論你遇到怎樣的困難,都有媽媽,媽媽的懷抱一直等你。(2012.11.30)”一字一句,就像針,從一個地方射出,根根都重重地扎著我的良心,一下,兩下,扎到冰冷的鐵墻都融成暖流,那種難以言表的疼痛感,畢生難忘。我是那樣珍藏著別人對我的傷害,卻忽視了這世間永遠讓人熱淚盈眶的真情。我懂得了母愛的無私。
后來啊,我知道那個寧靜晚上的背后,媽媽過得多么狼狽不堪。我聽到得不單單只是玻璃碎掉的聲音,我媽媽拿起杯子卻重重砸向桌面,玻璃渣插進她的皮肉,血液順著胳膊留下來,那是心碎,是極度地失望,是無言的恐懼,還有深到骨髓里的心疼。心疼自己的黑發變成白發還沒有絲毫讓我悔改,心疼自己的愛付出了這么多卻得到了報應,心疼自己最愛的女兒會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心疼這個世界。然而,這一切,她都一個人承受著,眼淚憋回去,告訴為她擦拭鮮血包扎傷口的爸爸“沒事,我自己不小心,你小點聲別吵到她學習了。”我就這樣,假借學習的名義在房間里,對外面的一切渾然不知。然而爸爸至今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媽媽怕爸爸動怒,一直保密著。我悔悟,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無知,我明白,一切對母親的傷害都可以被形容為“喪盡天良”。我懂得了母愛的承擔。
后來啊……我開始改變,開始上進,開始走入正軌。
我考進了一個還不錯的大學,不是211,不是985,可是我的媽媽經常驕傲地告訴別人“我女兒是最優秀的,她會一直努力做到更好。”我很欣慰,端正了心態的積極陽光的自己,又成了媽媽的驕傲。
媽媽有時對我說“都是媽媽不好,當初硬是拿你和別人比較,讓你變得沒有信心,走了那么多彎路。”媽媽啊,我們是一根臍帶上連著的母女,您沒錯,怪我,我不該這么晚才懂得您對我的愛,不該做出那么多讓您操心的事,不該……
我知道,當我從您肚子里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虧欠您太多太多了。兒女是債,我相信,未來我是那個還債的女兒。從牙牙學語到如今亭亭玉立,18年,我終于懂得了這份上輩子,這輩子和下輩子都無法割舍的情,我終于懂得了母愛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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