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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青又青現代詩歌
——寫給家鄉的青山林場
總是有淡淡的情思
魂牽夢縈著那一黛
幽幽的遠山
總是有離離的景致
依然流連地映一抹
盈盈的紗霧;
摘一葉畫筆的涓涓
柔柔的雪花輕唱著
歲月的遠山
掬一捧昨日的炊煙
漾漾的心底眷連著
漸遠的紗霧。
山村、炊煙
犬吠、雞鳴
小巧的畫幅總是輕輕地
輕輕地在心底小住。
前些年在京,見到一幀金屬工藝畫幅:夜靄山鄉,似異國風味。畫幅有老綠的感覺,靄空暗云,偶或有隙。雖略晦,但金屬制作工藝又賦予了特有靈性,因為老綠的感覺中有著靈靈的晶瑩。
畫面主體:茅居、老樹,茅居倚枯暗老樹;院落、柴扉、雪地,裸露小徑由前繞出,三曲兩折彎由后柴門向遠遠的一些茅居去了。農家院落,垛高的谷草、圈舍、老缸、木槽,兩只大鵝,一只引頸側顧,一只埋頭扒槽,似能聞扒槽的嘁喳聲,也真想聽那引頸的一連串的“嘎嘎”聲。
所以說到這畫,是常常在凝視的沉想中想到了我們這的青山林場。
青山青又青,綠水繞山過,炊煙裊裊起,裊裊聞炊煙。
這是友阿多一次頑皮地調侃青山林場的句子。前幾句很美也很清楚,但最后這句“裊裊聞炊煙”無何覺得有惡劣的制作嫌疑。問阿多,笑,不答。現下想想,阿多造次的還真有趣味:炊煙裊裊起,突出所見;裊裊聞炊煙,突出所聞,聞于何處?聞在炊煙縷縷中老實巴腳的男人沒四仰八叉躺在炕上,院落里傳出了噼啪的劈柴聲......,小小子抹了把調皮后帶回的小泥臉跺巴著腳在嚷嚷著“媽媽我餓了”......,碗筷聲,女主人抽空“咕咕咕”的喚雞兒的聲......,這一“聞炊煙”借“炊煙”之巧詩中有畫,畫中有聲,活脫脫地竟勾勒了一幅山村夕照的質樸生活!
由此一來就不由得不更多地經常回味第一次去青山林場的感覺了。
那時的青山林場還有專線列車:局址—河口林場。青山林場是這條線上的大站,車站還有公寓,好像中轉站一類的。放大點說,相當于北京—紐約的太平洋站,也很繁華的呀。無何生于密山,長在這個局址,但第一次坐小火車,第一次走向大山,第一次給爸爸打個電話,第一次放飛心境,卻是從這里開始。
記得是個早春時節,連跳帶蹦“說服”了不放心的媽媽,帶著16、7歲特有的憧憬,與小友阿多下午4.00來鐘乘上玲瓏顛簸的小火車,別看那是現代化交通工具,顛噠起來可絕對有抻頭,40來公里的路,愣是抹了夕陽已去才到。下車,遠遠地,映入眼際的是居民區簇簇朵朵房舍上的炊煙裊裊。天近黑又不熟悉這里,與友一商量:公寓,睡覺!
公寓絕對保鮮,那潮濕直弄得無何與阿多不敢睡去,生拍身上冒出個小綠豆芽芽!半夜里,那阿多床上乒乓作響,嚇得無何就著晦晦的光看去什么也看不見,——哦,感情是愛長跑的友在偷練“九陰白骨爪”吧?
別說,這一想還真邪,也不知掙扎了多長時間,就在無何剛扯著口水進入夢鄉時,“咚”的一聲,腦門飛來一爪,媽呀,——百分之百萬分之一秒的一剎,一下挺起,唉,有驚無險,是那友拍了下無何腦門,那人妖幽幽的聲是:起來,跑步去!
與妖共舞,無何無能。盡管山鄉的晨天格外的清,氣格外的新,但不當體力,站區沿線第二圈無何跑不動了。唉,那人妖是厲害,還冷颼颼地鬼蜮一般竄去......。
歷史的定格就是緣分,就是那跑不動給的那情緣之結,無何第一次有幸領受了自己家鄉大山的美。
青山真的就是一幅畫作噯!
站區望去,大片的房區背依大山,那大山天公巧奪,雄勢、淡定、無邪、俊朗。有道是山鄉人勤,朵朵煙囪早早不掩了勤實的羞澀,那妙雅的炊煙,似向雄起的大山,又似依戀澈澈的清空,猶豫間竟編織了天女撒撒的素練,扯扯地讓你有忘我的感覺。奇中之奇的,是略轉西北,竟真的讓人驚訝,因為那里半山上有著長長的頸部折前的紗霧,似仙家輕釋的靈妙,點點著雨露,勾引著遐思。那霧似撥弄起了聲響,不知是梵音還是瑤池玉簫,讓人在清涼中釋放者煩擾。西北,再遠,遠遠地是淡淡的遠山;東北,不遠,隆起著山,再遠,還是隆起的山。——現在可以確切地說,西北方向,海音山林場,東北方向,完達山腹地。著名的完達山主峰神頂峰就在那向前2、30公里的地處。
樂山就游山,喜水就游水。飯后,與那人妖一商量奔那房區后邊的大山,玩去!
走出站區,走進房區,——林場住宅的中心區域,問了一位熱心大嬸如何行路,過了那所青山學校,一座木橋,眼前陡峭,大山。就在眼前!
哦,也就在那一刻,突然感到,人在大山面前真的很渺小,如螻蟻趨行大地,似蚊蠅飄零在空,如水滴碰撞蒼茫大海,似飄葉扭閃邈邈太宇;也就在那一刻,突然感到,若想如山就必須不斷積累,若想強旺就必須不斷壯大!——盡管自己后來見過更高、更大,甚至更多的山,但那老青山自己卻再怎么的也沒忘記,緣由,也許是冥冥之中那山開啟了自己漸近弱冠之時純真無暇的人性感悟吧!
那山很是陡峭,也沒有現今人工修葺的登山的那路,只是眼前影影綽綽的有被不少人踏過的像小路的感覺,再上,隱在林中。草尖不知是露珠還是霧珠漫不經心地浸濕著褲角,偶有晨陽透來,那珠兒就活靈活現,熠熠閃閃,那棱角分明的光讓人感到親切。藤枝有時會調皮地攔你一下,那種純實讓人好不愜意。斜繞向上,大半山腰上,一壁峭崖,這峭崖無所謂的突兀,無所謂的嶙峋,無所謂的崢嶸,就那么現實地一峭而起,一如山里人的倔強、平實與純樸。峭崖左的底邊處,三、兩塊大石的底部爬著清涼的苔蘚,不知名的小蟲在上影影蠕動,那生命也許也一如人類生命的起源吧?——現在想來,大凡生命,予她以活力、以真實、以蝸居、以空間,也許她的未來就會強大!
繞山彎彎,曲徑輾轉,終于,登臨老青山之頂。
初到,腿稀軟,氣緊喘,一旁那人妖一聲怪叫嚇了無何一跳,扭頭,那人妖沒有口吐白沫,也沒有殘喘呼嚕,感情是頭豬仰巴個殼去圖享受了。
阿多與無何自小就鐵,兄弟無嫌,所以后來叫他妖,就是他那無端的一爪。
別看阿多文字上表述不多,其實每每吐墨,也是呵氣成虹,也常常令無何瞠目,因為阿多的主見就如他青山公寓午夜“九陰白骨爪”一樣:乖戾,殘忍,恐怖,迅疾,惡劣,——當然是玩笑了,無貶義。
這不,轉眼那妖挺尸的第一句話竟讓無何結舌:呵呵,看吧,下邊就是“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的再現!——那妖指了指老青山下林場如蟻的點滴的影。——那時的無何還沒有讀到《孟子·盡心》,也不知道這話的出處和涵義,正要請教,那妖卻自忖自吟,弄出了“天予我地我予天,自在弄簫自在簫”的句子,此話無遮無攔,出處,實無可查,私下確定,來自妖口,——至今無何也不甚解這話的意思,——但從這話無何知道了阿多為什么起個網名叫“東邪非西毒”了。
確實如“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的再現。一覽而下,先前經過時還感覺挺大的青山林場而今看去,不過是水墨畫的零星碎墨了,那偶爾走動的人影,也不過是殼蟲在一點一點地在挪,不甚了了。
山崖陡峭,登盡竭力,確實感到累了,后山深遠,層林層去,但實在不想動了。那妖挺尸后又仰巴在綠茵的草上,無何呢,就順勢自娛自樂了,
在這山觀,林場若甲蓋,尺寸天地,那人影是殼蟲,那蝸居是薄羽,粼粼中不滅的是生機,那時的我在想,純真的樸實是她生機的本源吧?
喜在自在,樂也在自在。無何最不能忘的是老青山上的那一左顧一右盼,左顧,飄零而來,玉帶盈盈,攜爍爍閃閃,仙女袂影,;右盼,粼粼漸去,佳人如夢,攜盎盎然然,鵲影如幻。——淡雅的一條河,在這山上看,是那般的無暇,——而在我,當時竟不知道那就是我們這里的母親河,——阿布沁河,——她的源地就在青山林場境內的將軍嶺!
一灣而來,一灣而去,如果說這山是我們的老父親,那這河就是我們的老母親,——老父親予我們以性格,老媽媽予我們以胸懷,——在性格中我們崛起,在胸懷中我們真實,吟唱我們的質樸,喜愛在這里放歌!
放歌后的疲憊,是那妖鼾聲的誘惑,當無何渾噩中醒來,夢已西掛,陽也西斜。來有專線小火車,回卻沒有當日返回的小火車,那時突然真的感覺自己很無著,不知如何是好。與妖在青山小火車站,給爸爸打了一生中與爸爸通的第一個電話,原話是:爸爸,我回不去了,我想回家!——確切點說,有點哭腔!——爸爸笑了,不怕,和站長叔叔說,坐拉原條的守車回來吧!
晚,無何與妖回到了家,但老青山也就從那時起,留在了無何的心底!
看到桌上《夜靄山鄉》的畫幅,就想起了青山林場
山村、炊煙
犬吠、雞鳴
小巧的畫幅總是輕輕地
輕輕地在心底小住!
想起了唐杜牧的詩句: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惦念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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