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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溪驛·缺月昏昏漏未央》注釋及原文鑒賞再
“缺月昏昏漏未央”出自宋代王安石的《莫溪驛》,下面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葛溪驛·缺月昏昏漏未央》注釋及原文鑒賞,僅供參考,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全文:
缺月昏昏漏未央,一燈明滅照秋床。
病身最覺風露早,歸夢不知山水長。
坐感歲時歌慷慨,起看天地色凄涼。
鳴蟬更亂行人耳,正抱疏桐葉半黃。
【前言】
《葛溪驛》是北宋詩人王安石的詩作,這首詩是一幅“驛站秋夜難眠圖”,以“亂”為詩眼,情景交融,抒寫了詩人的家國之思。首聯借殘月、滴漏、昏暗的燈光暗寫詩人心煩意亂。頷聯直寫身體之病、羈旅之困、懷鄉之愁,點明“亂”的部分原因,為進一步寫“亂”蓄勢。頸聯轉寫憂國之思,以天地凄涼的色彩加以烘托,使煩亂的心情更加推進一層。尾聯用襯托手法,借疏桐蟬鳴將詩人的煩亂渲染到極致。這首詩曾作為試題出現在2007年四川省高考語文中。
【注釋】
①葛溪:今江西省弋陽縣。
②驛:驛站是古代官方設立的旅店。
③缺月:不圓的月亮。
④漏:漏壺,古代計時器。
⑤未央:未盡。
⑥明滅:忽明忽暗。
⑦歲時:時光。
⑧起:起來。
⑨行人:詩人自指。
【翻譯】
一鉤殘月掛在天空,月色昏昏,漏聲滴答,黑夜正長;一盞油燈,忽明忽暗,寂寂地照著我的床。多病的身子,最早感覺到風霜的寒意;做夢回到家鄉,夢中不知道遠隔千山萬水,道路漫漫。披衣而坐,紛擾的世事亂人心胸,禁不住慷慨高歌;起床徘徊,俯仰天地,只見到一片孤寂凄涼。那凄切的鳴蟬聲傳入耳中,使我的心更亂;它緊抱著蕭疏的梧桐樹,樹上的葉子已經半黃。
【鑒賞】
這首詩寫于1050年(宋仁宗皇佑二年)作者自臨川赴錢塘(今浙江杭州)途宿驛中。詩中抒寫了作者的旅愁鄉思。詩人選擇缺月、孤燈、風露、鳴蟬、疏桐等衰殘的景象構成凄涼的秋景和孤寂的旅況,襯托出抱病的行人,從而表現羈旅獨苦的處境和心情。紀昀評道:“老健深穩,意境自殊不凡。三、四句細膩,后四句神力圓足。”
葛溪在江西弋陽。驛是公家設立的車馬站或招待過客休息所。人在病中最快感覺到風露的早來,夢中回家,總是不知山水路途的遙遠。江湖淪落,人又在病中,最是想家,心境最是凄苦。夢中不知山水長,醒后更覺家鄉的路遙。
清代詩論家賀裳說:“讀臨川詩,常令人尋繹于語言之外,當其絕詣,實自可興可觀,不惟于古人無愧而已。”(《載酒園詩話》)《葛溪驛》就是這類令人尋繹于語言之外的好詩之一。其寫作時間,大約在1050年(皇祜二年)。
首聯一落筆就從情上布景。“缺月昏昏”是詩人仰視窗外之所見。行役之人每于獨眠客舍之夜間最易萌生思鄉之情,當此之時,人地兩疏,四顧寂寥;唯有天上的明月聊可與家人千里相共,故抬頭望月,實為自來行人寄托鄉思之一法。這首詩寫月亦寓此意,而天公偏不作美,今夜懸掛于天庭的,竟是半輪缺月”,且月色“昏昏”,猶如一團慘白的愁霧。“漏未央”是詩人側耳枕上之所聞。詩人于掃興之余,便希望早入夢鄉。怎奈原先并不十分在意的漏壺,此刻也仿佛故意作難,滴水聲似乎越來越響。這在不眠之人聽來,又增添了煩亂,心緒愈益無法寧貼,“未央”兩字,不僅暗示入夜巳深,且摹寫詩人對漏聲的敏感與厭煩心情如見,更兼一燈如豆,忽明忽暗,使孤寂的旅況更加使人難以為懷,而獨臥秋床的詩人目不交睫、轉輾反側的苦顏,也就可想而知了。
首聯雖為景語,而景中宛然有詩人自己在,故頷聯便直接敘寫羈旅的困頓和抒發鄉思之愁。出句寫旅夜的悲苦境遇有三重不堪。病中行役,體弱衣單,值此秋風蕭瑟、玉露凋傷的涼夜,不僅肉體上有切膚透骨的寒意,而且連心靈也仿佛浸透在凄寒之中,《秋風引》的啟發。劉詩云:“何處秋風至,蕭蕭送雁群。朝來入庭樹,孤客最先聞。”所謂“最覺風露早”,亦即劉詩“最先聞”之意。詩人以其超越常人的深情敏感去體察、品嘗人間的苦果,自有一種超越常人的深悲極痛,三不堪。對句以恍惚的夢境寫自己難以排遣的鄉愁。大凡思家心切,總希望借夢境與家人團聚,但夢醒之后,往往更增悵惘空漠之感。此句雖未明言夢醒后的難堪,但“最覺風露早”五字已透露夢醒的原因,“不知山水長”五字正是夢醒后的感嘆,而將無限惆悵之意,則留給讀者自己去想象了。
劉熙載說:“律詩既患旁生枝節,又患如琴瑟之專一。融貫變化,兼之斯善,”(《藝概》卷二)這首詩上半篇寫羈旅之愁,頸聯便另出一意,寫憂國之思,出句“坐感歲時歌慷慨”,是說詩人一想到時勢的艱難,連那無窮的鄉愁和病身的凄寒都在所不顧,毅然坐起,情不自禁地慷慨悲歌。王安石是個愛國主義者。他自涉足仕途以后,對人民的貧困,國力的虛耗,政治上的種種積弊步有比較深刻的認識,希望通過改革來解決社會危機。在此之前,他曾寫了《省兵》、《讀詔書》等關心政治與民瘼的詩篇,詩中慷慨陳詞:“賤術縱工難自獻,心憂天下獨君王。”(《讀詔書》)“歌慷慨”三字正是他“心憂天下”的具體寫照。對句“起看天地色凄涼”,寫詩人于壯懷激烈、郁憤難伸的情況下起身下床,徘徊窗下。小小的斗室裝不下詩人的愁思,只好望著窗外的天地出神,但映入詩人眼簾的,也僅是一片凄涼的景色而已。此句將濃郁的鄉思、天涯倦懷、病中凄苦及深切的國事之憂融為一體,復借景色凄涼的天地包舉團裹,勿使吐露,似達而郁,似直而曲,故有含蓄不盡之妙,綜觀中間兩聯,一寫鄉思,一寫憂國之思,名雖為二,實可融貫為一,統稱之為家國之思廬這正合上文所謂“融貫變化,兼之斯善”的要求。
尾聯中的“行人”實即詩人自指。詩人握到天明,重登征途,顧視四野,仍無可供娛心悅目之事,唯有一片鳴蟬之聲聒噪耳際。“亂”字形容蟬聲的嘈雜煩亂,正所以襯托詩人心緒的百無聊賴。“亂”字之前著一“更”字,足見詩人夜來的種種新愁舊夢及凄苦慷慨之意仍縈繞心頭,驅之不去,而耳際的蟬聲重增其莫可名狀的感慨,結句寫秋蟬無知,以“葉半黃”的疏桐為樂國,自鳴得意,盲目樂觀,詩人以此作為象喻,寄托他對于麻木渾噩的世人的悲憫,并借以反襯出詩人內心的悲慨。
全詩以作者的深情敏感為契機,抒寫了強烈的憂國憂家的感情,這種感情隨著時間的推移頓挫盤紆而出,并顯示其轉折變化的深度與廣度,因此能極金盡曲折往復之致。
創作背景
這首詩作于公元1050年(皇祐二年)。當時王安石從臨川去錢塘,途經弋陽,宿驛站中,秋聲擾攘,悲從中來,作了這首詩。
王安石
王安石(1021年12月18日-1086年5月21日),字介甫,號半山,謚文,封荊國公。世人又稱王荊公。漢族,北宋撫州臨川人(今江西省撫州市臨川區鄧家巷人),中國北宋著名政治家、思想家、文學家、改革家,唐宋八大家之一。歐陽修稱贊王安石:“翰林風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憐心尚在,后來誰與子爭先。”傳世文集有《王臨川集》、《臨川集拾遺》等。其詩文各體兼擅,詞雖不多,但亦擅長,且有名作《桂枝香》等。而王荊公最得世人共傳之詩句莫過于《泊船瓜洲》中的“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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