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涂《巴山道中除夜書懷》古詩賞析
賞析,是一個漢語詞匯,意思是欣賞并分析(詩文等),通過鑒賞與分析得出理性的認識,既受到藝術作品的形象、內容的制約,又根據自己的思想感情、生活經驗、藝術觀點和藝術興趣對形象加以補充和完善。下面是小編整理的崔涂《巴山道中除夜書懷》古詩賞析,一起來看看吧。
崔涂《巴山道中除夜書懷》古詩賞析1
《巴山道中除夜書懷》
唐代:崔涂
迢遞三巴路,羈危萬里身。
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人。
漸與骨肉遠,轉于僮仆親。
那堪正飄泊,明日歲華新。
譯文
跋涉在道路崎嶇又遙遠的三巴路上,客居在萬里之外的危險地方。四面群山下,殘雪映寒夜,對燭夜坐,我這他鄉之客。因離親人越來越遠,反而與書童和仆人漸漸親近。真難以忍受在漂泊中度過除夕夜,到明天歲月更新就是新的一年。
注釋
迢遞:遙遠貌。三巴:指巴郡、巴東、巴西,在今四川東部。
羈危:在艱險中羈旅漂泊。
“燭”:一作“獨”。人:一作“春”。
轉于:反與。僮仆:隨行小奴。
飄:一作“漂”。
明日:指新年。歲華:歲月,年華。
賞析
這首詩是詩人客居他地、除夕懷鄉之作。詩人身在異鄉,深感羈旅艱危。三、四兩句寫凄清的除夕夜景,渲染詩人落寞情懷。五、六兩句寫遠離親人,連僮仆也感到親切,更表達出思鄉之切。最后兩句寄希望于新年,飄泊之感更烈,自然真切。全詩用語樸實,抒情細膩。離愁鄉思,發泄無余。其中“漸與骨肉遠,轉于僮仆親”一句,從王維《宿鄭州》“他鄉絕儔侶,孤案親僮仆”化出。本詩作為“萬里身”、“異鄉人”的深繪,更加悲惻感人。
崔《除夜有感》:“迢遞三巴路,羈危萬里身。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春。漸與骨肉遠,轉于僮仆親。那堪正漂泊,明日歲華新?”讀之如涼雨凄風颯然而至,此所謂真詩,正不得以晚唐概薄之。按崔此詩尚勝戴叔倫作。戴之“一年將盡夜,萬里未歸人。寥落悲前事,支離笑此身,”已自慘然,此尤覺刻肌砭骨。崔長短律皆以一氣斡旋,有若口談,真得張水部之深者。如“并聞寒雨多因夜,不得鄉書又到秋”、“正逢搖落仍須別,不待登臨已合悲”,皆本色語佳者。至《春夕》一篇,又不待言。
崔涂《巴山道中除夜書懷》古詩賞析2
《除夜書懷》
唐/崔涂
迢遞三巴路,羈危萬里身。
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春。
漸與骨肉遠,轉于僮仆親。
那堪正漂泊,明日歲華新。
文譯:
遙遠的四川東部的三巴路,羈旅途中非常危險,從江南過來身經萬里之遠。亂山叢中,積滿殘雪的夜晚,孤獨地在異鄉蠟燭旁稍有春意。逐漸地與骨肉親人越來越遠離了,轉過來與僮仆倒越來越親近起來。正在漂泊途中,更那堪明天恰逢新年,真是感慨萬分啊!
欣賞:
首聯,對仗。迢遞與萬里,都寫遙遠,關聯密切;三巴點明地點,大家就知道蜀道難,難于上青天了。若知道崔涂是浙江桐廬人,世事動亂,那進巴蜀還要溯長江三峽而上,更艱難,歸結起來就是羈危。
頷聯,對仗,先寫戶外,再寫室內。一是山路難行;二是亂山中,難上加難;三是雪地難走,四是殘雪,更冷更滑;五是夜晚行,充分說明行路難。六是燭光微明,心情不可能好;七是單根蠟燭,更感孤單孤獨;八是鄉村里,總是相對落后,旅店也低檔;九是又在萬里之外不熟悉的異鄉,無助不安充溢內心;十是還正好馬上春節過新年了,思鄉之情油然而生。這就是《唐詩三百首》里的十字十層的細釋,艱難困苦,百感交集。
頸聯,對偶,流水對。前句五字都是仄聲,應該是故意這么寫的,目的就是通過短促語音突出與至親遠離后的無助疏離的空虛感,凄慘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轉向到僮仆那里找親情的感覺了。
尾聯,前句又用拗句,仄平仄平仄,這句式似乎沒有救的。嚴格來說,本詩不是五律。奇格的是,選詩者都把它歸到五律里。最后才點題,說明是書漂泊路途中除夕之懷,感慨都已隱含在前面的詞句里。
細釋:
三巴,古時巴郡(今重慶巴南以東至忠縣)、巴東(今重慶云陽、奉節等縣)、巴西(四川今閬中縣)的合稱。晉常璩《華陽國志》:建安六年,魚復(縣)蹇胤白(劉)璋,爭巴名,(劉)璋乃改永寧為巴郡,以固陵為巴東,徙(龐)羲為巴西太守,是為三巴。也有解釋為:以閬、白二水東南流,曲折三迴,如巴字也。
羈危,是崔涂創造的詞語。
頷聯,很多人都將其與戴叔倫《除夜》:一年將盡夜,萬里未歸人相比較,劉辰翁、謝榛、唐汝詢、邢昉、賀裳、黃生、屈復、周詠棠都認為比戴詩好,黃周星認為相類,胡應麟認為戴詩好。其實,戴詩偷自于梁武帝《子夜四時歌冬歌》:一年漏將盡,萬里人未歸。還有人會對比司空曙《喜外弟盧綸見訪》:雨中黃葉樹,燈下白頭人、馬戴《灞上秋居》:落葉他鄉樹,寒燈獨夜人、《云陽館與韓紳宿別》:乍見翻疑夢,相悲各問年。趙昌平將王維到大歷詩人到賈島、姚合到馬戴、崔涂之間,梳理出一脈相承的線索。
崔涂特喜歡用殘、愁、寒、獨、孤、悲、清這些孤獨凄清的字。
頷聯末字,北宋《文苑英華》殘本、蒲積中《歲時雜詠》均作春,《眾妙集》《唐詩品匯》《唐詩三百首》等作人,應該是后人改的,可能錯認為春字與末句重復,與除夜矛盾。
頸聯,很多人將其與王維《宿鄭州》:他鄉絕儔侶,孤客親僮仆相比較,楊慎、謝榛、吳昌祺、屈復、沈德潛、許印芳、施補華都認為王詩好,王士禎、邢昉、吳景旭認為同妙都好,不分伯仲。
本詩認為不是孟浩然寫的理由,一是北宋《文苑英華》、蒲積中《歲時雜詠》、南宋趙師秀編《眾妙集》、明高棅《唐詩品匯》,本詩為崔涂作。二是宋蜀本《孟浩然集》無此詩,雖然較最早王士源編《孟浩然集》(已佚),收詩218首少了8首。三是明謝榛《四明詩話》引此亦作崔涂詩。四是李嘉言《古詩初探》考證孟浩然為襄陽人,游巴蜀而云羈危萬里,過于夸大。崔涂是江南人,他游巴蜀而說離家萬里合情合理。另元劉須溪評本《孟浩然詩集》將本詩歸為孟浩然。
本詩作于中和二年(882),880年黃巢攻入長安,唐僖宗逃至成都,中和元年至三年,科舉考試改在成都,崔涂就是入蜀應舉作本詩。
本詩影響。明董其昌寫《賦得亂山殘雪后》,明江源《除夕感興》集句詩有:漸與骨肉遠(他以為是孟浩然),空鄰鷗鳥親(劉文房)。明盧龍云《五言集句》集句詩有:那堪正漂泊(崔涂),萬里寄滄洲(劉長卿)。明林熙春《庚戌除夕》直接引用其詩句:今宵塵垢凈,明日歲華新。
校勘:
詩題一作巴山道中除夜書懷。《唐音》詩題為歲除有懷,作者為孟浩然。漂,一作飄。
來龍去脈:
首聯,上承:
魏晉李颙《涉湖詩》:迢遞望巒嶼、袁宏《擬古詩》:迢遞虛中亭、陶潛《讀山海經》:迢遞槐江嶺、南北朝蕭若靜《石橋詩》:迢遞跨長津、王泰《賦得巫山高詩》:迢遞巫山竦、謝靈運《從斤竹澗越嶺溪行詩》:迢遞陟陘峴、唐劉長卿《太行苦熱行》:迢遞太行路、方干《送姚舒下第游蜀》:蜀路何迢遞、李嘉祐《送元侍御還荊南幕府》:迢遞荊州路、孟郊《下第東歸留別長安知己》:千里萬里身、白居易《臨江送夏瞻》:七十無家萬里身、趙嘏《四祖寺》:一盞燈前萬里身。
首聯,下啟:
羅鄴《共友人看花》:愁將萬里身、宋劉弇《送友人赴省》:三千道路雖迢遞、陸游《長風沙》:長風自古三巴路、趙《題杜子美書室》:幾逃兵火羈危極、程俱《和江仲嘉見寄》:身世羈危獨繭綸、《晨起梳頭發白且稀有感》:羈危不如人、明董其昌《題孫明府梅花詩冊》:雙旌迢遞出三巴、蜀獻王《送胡志高赴漢中兼柬方希直》:不憚三巴路、王恭《題陸太守瞿塘日暮圖》:行人畏到三巴路、蹇達《冬日登毗盧閣》:三巴道路難、郭奎《次劉仲孚韻》:羈危萬里思、王恭《西昌鄧奉使安泰堂》:萬里羈危對秋雁、李舜臣《至家》:萬里羈危日、陳壽《秋日武陵客舍寫懷》:千里羈危未得還、吳譽聞《初入鎮郡》:艱危身萬里、清王士禛《進馬》:險阻三巴路、黃遵憲《歲暮懷人詩》:迢遞羈危萬里身…寒更孤燭未歸人。
崔涂《巴山道中除夜書懷》古詩賞析3
出自崔涂《巴山道中除夜書懷》
迢遞三巴路,羈危萬里身。
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春。
漸與骨肉遠,轉于僮仆親。
那堪正漂泊,明日歲華新。
【注釋】
除夜:除夕,即陰歷十二月最后一天的晚上。有些版本作“除夜有懷”。
迢(tiáo)遞:遙遠的樣子。漢末益州牧劉璋設“巴郡”、“巴東”、“巴西”三郡,故有“三巴”之說,今四川省東部地區。
三巴:巴郡、巴東、巴西的合稱。相當今四川嘉陵江和綦江流域以東的大部分地區。后亦多泛指四川。
羈(jī)危:指漂泊于三巴的艱險之地。羈:寄寓異鄉;危:艱危困苦。
萬里身:此身離家萬里之外,路途遙遠。
殘雪:殘余的積雪。
孤獨:一支燭。這并非實指,而是說自己在這除夕之夜,孤獨獨照,更感到離家萬里的異鄉人了。有些版本引作“孤燭異鄉人”或“孤獨異鄉人”
骨肉:指有血統關系的骨肉親人。
僮(tóng):未成年的仆人。親:親近。
那堪(kān):哪能受得了。
歲華:年華。
【參考譯文】
三巴的道路多么迢遠,我走在萬里艱危的征程。
亂山上殘雪在黑夜里閃光,一支燭火陪伴著我這異鄉的人。
離開親人們已越來越遠,和僮仆的感情分外加深。
哪堪漂泊在天涯,又適逢明朝歲華更新。
【賞析】
《巴山道中除夜書懷》是唐代詩人崔涂的作品,此詩寫除夕之夜旅居之感懷。首聯即對,起句點地,次句點人,氣象闊大;頷聯寫除夕客居異地的孤獨;頸聯寫親眷遠離,僮仆成了至親,再烘托“獨”字;尾聯點出時逢除夕,更不堪漂泊。全詩流露出濃烈的離愁鄉思和對羈旅的厭倦情緒。
崔涂曾長期流落于湘、蜀一帶,此詩為詩人客居四川時所作。此詩抒寫詩人避亂流離巴蜀,旅途之中適逢除夕之夜的慘淡心情。全詩核心是一個“悲”字。
首聯“迢遞三巴路,羈危萬里身”,寫離鄉的遙遠和旅途的艱辛:感嘆三巴道路的迢遠,感嘆與故鄉的萬里相隔。詩人只身流離萬里之外,舉目無可親之人,生活的艱辛,生命的危險,如影隨形地糾纏著他。“迢遞”“羈危”用字精煉而準確,讓人頓感起筆之突兀。同時,“三巴路”“萬里身”又顯得氣象宏大,真可謂“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生動地反映出巴蜀的山川形勢。雖是深摯地抒發飄泊天涯的無限情懷,卻并不給人以蕭瑟的感覺。
頷聯“亂山殘雪夜,孤燭異鄉春”,具體地描繪出了異鄉除夜的凄涼。住所外面,是覆蓋著殘雪的亂山;屋里,孤零零的一支蠟燭陪伴著詩人。“亂山”、“殘雪”既是寫旅居的環境,也是在烘托詩人除夕之夜的紛亂、凄涼的心清。寫山用一“亂”字,展現其雜亂的形態,借以寫詩人諸事紛雜的心態;寫雪用一“殘”字,既扣住了時令,又寫出殘冬余寒未消,借以表現心境的凄冷。此二字皆詩人匠心運籌、刻意錘煉的`筆墨。“孤燭”二字也具有很強的表現力,往年過除夕,合家團聚,雖說生逢亂世,節日清貧,總還是快慰的;如今過除夕,卻是獨自一人處在異鄉,論相伴者,只有無言的蠟燭,而蠟燭又是孤獨一支,“孤燭”照孤客,孤客對“孤燭”,物態人情,相互映襯,有力地揭示出詩人孤苦的心境。此句與馬戴的《灞上秋居》“落葉他鄉樹,寒燈獨夜人”一句,可謂是異曲同工,同樣扣人心弦,讀來令人心碎。
頸聯“漸與骨肉遠,轉于僮仆親”,真切地寫出了久別家鄉之人常有的親疏情感。文字雖直樸,道情卻非常細膩曲折。在家時,有骨肉相伴,自然感覺不到僮仆的可親之處;如今飄泊在外,遠離了親人,與骨肉遠隔,無法與親人們一同迎接新年,故而對于身邊朝夕相處的僮仆才倍感親近,同時也為除夕增添了一些歡樂。對僮仆感情的轉變,固然是好事,但這也暗中陳述詩人當時處境的寂寞孤獨和生活的拮據困窘。詩人用筆巧妙,明寫“情親”之樂,暗道羈旅之苦,于無字之處發出一片浩嘆。此聯語言質樸,感情細膩,與第二聯互相映襯,真摯感人。
尾聯“那堪正飄泊,明日歲華新”,歸結本題意旨,言不堪在這飄泊的生涯里過此除夕,想到明日又增一歲不禁愁苦萬分。所以,詩人寄希望于新年,祈禱不再漂泊流離,顯得順理成章,真切自然。這種結尾統攝了全篇的情感,把嘆羈旅、思故鄉、念骨肉、感孤獨諸多紛雜的心緒歸為“那堪”二字,以強化之,又用“明日歲華新”把這些思緒框定在“除夜”,意境鮮明,結構嚴謹。句中的“明日”緊扣題中的“除夜”二字,于篇末點題,強烈地表達了詩人不堪忍受的異鄉飄泊,希望早日結束羈旅生涯的愿望。離愁鄉思,發泄無余。
全詩語言樸素,鉛華皆無,于平實之處涌動真情,意境蒼涼,語言工麗,感情真摯,刻畫細膩,情韻幽絕,感人至深。“亂山”一聯堪稱佳句,令人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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