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舊石器時代晚期和中石器時代,人類由許多比較小而分散的母系氏族集團所組成。那時候,人們借助有聲語言就可以滿足生活和交際上的需要。到了新石器時代,產生了新的共同生活的形式——部落以及后來的部落聯盟。這些部落和部落聯盟,以城邦為中心,人口增加,交際頻繁,復雜而龐大,有聲語言已經無法滿足人們交際的需要了。書面語言便應運而生。當然,這書面語言也只不過是約定的原始文化符號。那時候,不同部落和部落聯盟的種種刻劃符號問世了,長于書寫的第一批知識分子出現了,中國的漢字就這樣誕生了。那么,究竟是誰創造了漢字呢?
故事1:伏羲畫卦
古者庖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于天,俯則觀法于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于是乎始作八卦。
這是《周易·系辭》中的一段話。庖犧氏就是伏羲。這段話的意思是說,伏羲氏仰觀俯察,取鳥獸萬物之紋理,把天地萬物概括為象征著天、地、水、火、雷、風、山、澤的八個基本符號。河南省周口的陳洲,現在還殘存著伏羲畫八卦的臺子,附近有伏羲氏的墳冢遺跡。
現代學者經過長期的研究,認為“揭示了商周甲骨文和金文中一種由數字構成的符號實際上就是八卦”。有的甲骨上刻有數字圖形畫,被稱做數字卦。這些文字,后代已經廢棄不用,只相應按上了乾、坤、坎、離、震、巽、艮、兌等卦名。八卦中有兩個基本符號,代表陰和陽。天地萬物的一切性質、關系和變化,都可以用陽卦與陰卦、陽爻與陰爻的性質、關系及變化來象征和概括。它們簡單而又復雜,對立而又統一。這兩個符號,在哲學家眼里是陰陽,在社會學家眼里是男女,在天文學家眼里是天地,而計算機專家則可以把它們歸結為1與0。二爻、四象、八卦、六十四卦……變化無窮,萬物可寓,這就是八卦文字符號的神秘之處。這種神秘,困擾了無數的文字學家和書法研究學者。因此也大大加深了這個傳說的無窮魅力。
八卦是造字的神話傳說之一。其可靠性已被越來越多的考古資料所動搖。作為“占卜的宗教意識”而長期留存于人們的頭腦里的八卦文字,孕育了中國書法藝術的陽剛之美。正如黑格爾所言,藝術,在起源時總是與宗教緊密相連。
故事2:神農結繩
子獨不知至德之世乎。昔者,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陸氏,驪畜氏,軒轅氏……伏羲氏,神農氏,當是時也,民結繩而用之。《莊子·祛篋篇》中的這段話,說明神農結繩是漢字產生的又一傳說。
《周易·系辭》說:“上古結繩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書契,百官以治,萬民以察。”如此看來,在畫卦之后,書契之前,有一個結繩而治的階段,而結繩就是漢字書契最初的實物線條。
《周易注》說:“結繩為約,事大,大結其繩,事小,小結其繩。”說明了神農氏以結繩作為原始的記事方法,大事就在繩上結大結,小事則結小結。
《說文解字》說:“……神農氏,結繩為治,而統其事,庶業其繁,飾偽萌生。”按照當時人的分析和推測,庖犧氏畫八卦之后,卦象雖然包含了文字的意思,卻被用于占卜,而文字作為思想交流、信息傳遞和知識繼承的功能卻不能發揮作用。在這種情況下,結繩而治的時代就開始了。
雖然古人的這種闡釋與史實未必吻合,但是,結繩而治的時代確實存在過。與文字的交流意思也是并行不悖的。那時侯,結繩在表示戰爭、管理、貢賦、儀式等方面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在每一條繩上都有很多結和彩色的線。結的大小表示事情的大小,彩線的顏色則表示不同的信息。比如,紅色表示戰爭,白色表示和平,黃色表示金子,綠色表示收成,黑色則表示死亡和災禍,等等。古代的許多刻劃符號,即使復雜結繩的寫實。這也說明了結繩的傳統一產生就具備了強盛的生命力,從而代代相傳,越傳越真。
經專家考證,結繩記事并非漢民族的獨創發明。在世界上很多古老的民族都有記載。在我們中國的很多少數民族中也出現過。廣西省的瑤族,雙方爭執說理,就各用一條繩子,在辯論中,誰贏了一個理,就結一個結,最后誰的結多就是誰獲勝。西藏的一個群族,邀請人參加宴會,向被邀請者送繩,繩上的結數表示幾天后舉行宴會。
后來,由于社會的不斷進步,淘汰了結繩記事的辦法。
故事3:倉:頡造字
研究漢字的權威書典《說文解字·敘》說:“黃帝之史倉頡見鳥獸蹄坑之跡,知分理之可相別異也,初造書契,百工以 ,萬品以察。”
在漢字的起源——造字的傳說中,影響最大、又形象具體、又被后人信服的,要數倉頡造字了。距今五千年前的倉頡、黃帝時代,文明漸漸進步,交際激增,事務繁多,結繩的記號已經遠遠不能滿足人們生活的需要了。于是就用利器在木版上或竹片上刻畫各種形狀作為符號。而這種符號是圖畫形式的。可是,這種符號仍然難以滿足人們的交流需要。創造正式的文字迫在眉睫。于是,倉頡擔當了這個歷史重任。
倉頡來到了南方,在陽虛山下的洛 水里看見一只大龜。紅色的龜背上有許多青色的花紋。倉頡感到十分奇怪,就把龜取來研究。一天,他恍然大悟:這哪里是什么花紋,分明是有意義的文字呀!從此產生了創造文字的強烈愿望。
倉頡造字,一方面結合過去刻在竹木上的符號,一方面從各種物象上去觀察,他仰觀天上的星辰日月,俯視地上的山川脈絡,旁查身邊的鳥獸魚蟲、草木器具的形狀,“博采眾美,合而為字”。
倉頡造字后,世間萬物都有了符號有了名稱,有了明確的文字根據。大大的向前推進了混沌的原始文明。傳說,上天為此而慶賀,對人間施以“雨粟”。就是雨一樣的米從天而降。神鬼無法施展自己的伎倆,因而悲哀痛哭。古代的人認為文字對于自然現象和野獸有一種神秘的影響力量。正如任何社會的大變革后,都有人為之慶賀,也有人為之悲哀。傳說中的上天施恩典、神鬼悲而泣,實際上是代表了對于倉頡造字的兩種思想認識。
倉頡創造的字,不同于埃及文、契形文和梵文。少則一筆,多則幾十筆,筆畫少的不顯空闊,筆畫多的不覺擁擠,難怪古今中外多少人贊嘆:中國漢字是偉大的創造!而倉頡也因此名垂千古。唐代書法理論家張 在《書斷》中這樣稱贊倉頡:“夫倉頡者,獨蘊圣心,啟明演幽,稽諸天性,功侔造化,像被生靈,可與三光異懸,四時終結。”把倉頡造字的偉大功勞贊美到了極致。長沙貢院西街有一座倉頡廟,廟門口有一幅對聯:上古結繩,惟軒轅史官,查見帝痕,克繼庖犧而圣;新祠釋奠,愿湖鄉辟彥,搜羅鐘鼎,勤研 長之書。恰倒好處地概括了人們對倉頡的崇拜和研究。
伏羲畫卦、神農結繩和倉頡造字三種神化傳說,只是先民對漢字產生的種種猜測和解釋,并無任何歷史資料可以證明。是后人的主觀參入,不是先人的歷史真跡;是一種想象的圖解,不是客觀的歷史記錄。研究文字和書法,顯然不能以此為依據。但是,畫卦和結繩,作為先民的記事符號是不能否定的,作為書法藝術的特質——線條,在畫卦和結繩中已經孕育了,所以也不可把他們排斥在書法藝術的研究之外。倉頡造字指出了漢字產生的實際情況,只是造字的決不可能僅僅倉頡一個人。而應該是一個幾代人的龐大群體。如果歷史上真有倉頡其人,那么,就像荀子所說:“好書者眾矣,而倉頡獨傳者壹也。”無論是倉頡,還是后來的李斯,都是只起到了同一文字書寫的作用,從這個意義來說,倉頡就無愧于中國書法史上的一位偉大的書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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