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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埃絲的搖木馬
從前,有一個名叫埃絲梅拉達的小女孩,從小就沒有了母親,父親跟一個叫米欽的女人結了婚。后來,父親去世,小埃絲便跟著繼母生活。
米欽夫人很富有。她在郊外有一座很大的住宅,院子里有一片月桂樹和一塊空地,院子周圍裝飾著鐵欄桿。米欽夫人喜歡創立各種機構,組織各種活動。她創立的機構多半是醫院、公共圖書館和市民活動中心之類;她組織的活動多半是產品推銷、交易會、募捐之類。實際上,她是個社會活動家,很少有時間待在家里。即使在家里,她的時間也都用于接待來訪的客人。
“你的小女兒怎么樣啦?”客人們有時會這樣問米欽夫人。“她是待在家里呢,還是在寄宿學校上學?”
“啊,她待在家里,”米欽夫人回答,“你們知道,埃絲有自己的游戲室,這樣我們可以互不干擾。我不愿意大人總去管孩子的事,你們說呢?”
米欽夫人舍不得花錢送小埃絲去讀書,她的錢都用在創立機構或組織社會活動上了。每當她創立的機構舉行開幕式時,她總要帶小埃絲去參加,因為人們喜歡看到典禮臺上有孩子的身影。在這種場合,她總是給小埃絲穿上一身漂亮的白色薄紗童裝。可平時在家里小埃絲只能穿她那身又破舊又短小的棕色裙子和一雙破了的運動鞋。她讓小埃絲自己在廚房里吃飯,吃的東西都是些粗糙的食物。
然而,最使小埃絲憂郁的還是她整天無事可做。米欽夫人所說的游戲室是一間寬大的一樓房間,但卻被月桂樹遮得見不到一點兒陽光。屋子里空蕩蕩的,連一把椅子也沒有,更不用說其他東西了。這間屋子平時根本就沒有別人進來過,若不是小埃絲喜歡干凈,每星期向女仆借一把笤帚來打掃一次,屋子里早就積下厚厚一層塵土了。
小埃絲沒有玩具。有一次,來她家修剪月桂樹的斯耐先生送給她一截麻繩,她就用來跳繩取暖。她沒有書可讀,而且也不敢到米欽夫人的房間里去。除了黃昏時偶爾出來散步以外,她也很少到院子外面去。
有一次,米欽夫人要舉辦一次舊雜貨義賣活動,這是市長大人委派她的一樁美差。臨走時她告訴女仆胡珀給小埃絲穿上那身白色薄紗衣裙,并把她帶到義賣大廳去。囑咐完后,米欽夫人便匆匆走了。
“真不巧,”胡珀說,“你的薄紗裙子送去洗染店還沒取回來,我可該怎么辦呢?”
“我就這樣去吧,不用換衣服了。”小埃絲說。她很喜歡參加典禮活動,因為這至少意味著改換一下環境,不在那間黑屋里閑得難受
“不知道夫人會說什么,”胡珀有些遲疑不決,“可如果不帶你去,我肯定也會受到她的責備。”
女仆胡珀沒給小埃絲換衣服就帶她到義賣大廳去了。米欽夫人發現小埃絲穿著那身寒磣的衣服去見她時,驚愕地叫出聲來:“我不能讓你以這身打扮出來見人!你馬上給我回家去!”說完,米欽夫人便匆匆離開了小埃絲,生怕讓人知道這個衣著破爛的孩子是她的女兒。
這時,胡珀被貨攤上一個紫色緞面針插吸引住了。于是她把小埃絲領到一個墻角,說:“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在這兒等我。別害怕,不會有人認出你來的。”
小埃絲默不做聲地站在墻角處向四周觀望。一位老勛爵正朝典禮臺走去。他發現了小埃絲,便停下腳步,從衣袋里掏出一個硬幣,說:“拿著吧,我可憐的孩子。去買一個漂亮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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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勛爵繼續朝典禮臺走去。小埃絲驚訝地望著老人的背影,又低頭瞧著手中的硬幣。這是一個先令。她手里從沒有拿過一分錢,她不知道怎么去花這個硬幣才好。小埃絲不知不覺沿著柜臺徘徊起來。柜臺里陳列有書籍、衣服、香水和鮮花什么的,這些東西對小埃絲來說都很新鮮,可她都不想買。她來到一個玩具柜臺前。玩具!她從沒玩過玩具,只有一次她用自己的手摸過一件玩具。那是米欽夫人在某家醫院開設兒童病房時,叫小埃絲給一位小患者贈送的一只玩具熊。
柜臺里的布娃娃、七巧板、小發動機等等把小埃絲迷住了,她不知道這些玩具不過是些二手貨。在柜臺的盡頭,她終于發現了一件最喜歡的東西。這是一只搖木馬——灰暗的皮色,身上已有磨破的地方和風吹雨淋的痕跡。它的耳朵耷拉著,尾毛紛亂成一團。兩根搖擺彎桿的外側印著“王子”的字樣。這名字似乎與這樣一只破舊的搖木馬很不相稱。別在木馬尾巴上的價格牌上面寫著“售價1先令”。
小埃絲舉起手中的一先令硬幣,怯生生地對女服務員說:“我想買這只搖木馬。”那服務員看了一眼小埃絲手里的錢,又看看價格牌,說:“啊呀,普羅瑟羅先生,這東西怎么一個先令就賣了?大概是十個先令吧?”她大聲招呼柜臺另一頭的一位先生,可那人正忙著,沒聽見她的喊聲。
“好吧,”女服務員對小埃絲說,“你把木馬拿去吧。這種便宜事是少有的。”她接過那一先令硬幣,便把搖木馬提起來放到地板上。
“你怎樣把它弄回家去呢?”服務員問。
“我不知道。”小埃絲回答。
正當小埃絲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她的身邊停了下來。她抬頭一看,原來是斯耐先生。
“你買下了這只搖木馬?”斯耐先生問。“嘿,這下好了,它會給你帶來許多樂趣。我用大車給你拉回去,行嗎?我是到這里給典禮臺送花的,我的車就停在外面。”
“太好了,謝謝您,斯耐先生!”小埃絲高興地回答。
斯耐先生把搖木馬扛在肩上,又對小埃絲點點頭,說:“我很可能比你先到你家,我把它藏在你院子里的灌木叢里吧。”
于是,小埃絲便轉身去找胡珀,胡珀已經買好她所喜愛的針插,兩個人便乘公共汽車回家了。
暮色降臨了。趁著院子里無人,小埃絲從屋后的臺階上溜下去。從矮樹叢里找出木馬,半拖半般地弄到自己的游戲室。她把搖木馬放在屋子的正中央,在他的身邊坐下來。這是一個奇妙的時刻。因為自從小埃絲記事以來,她從來沒有過伙伴,也沒有玩具,可現在,游戲室里忽然來了一個朋友。她相信自己有了伙伴和朋友。她把一只胳膊搭在木馬那光滑而又冰冷的脖子上,木馬緩慢地搖擺起來,他的鼻子不時地觸在小埃絲的頭頂上。
“王子。”小埃絲輕聲地呼喚著木馬,很希望木馬能夠跟她說說話。“王子”沒有應聲,只是不停地擺動著身子。小埃絲找來梳子,把木馬的鬃毛和尾毛梳理好。她陪木馬坐著,直到該睡覺了才離開游戲室。
小埃絲回到自己睡覺的小屋時,忽然想起,木馬會不會覺得冷呢?
小埃絲的床上有兩條毯子,她拿了一條毯子溜回游戲室,把毯子蓋在木馬身上。回臥室以后,小埃絲便躺下來睡覺,可她無論如何也睡不著。這是一個寒冷的夜晚,她身上只蓋著一條毯子,冷得不行。同時,她心里一直在惦記著她的搖木馬,他會不會感到孤單?會不會想家?所以,過了不大一會兒,小埃絲又拿著另一條毯子躡手躡腳回到游戲室。她在地板上為自己和木馬鋪了一個睡床,把身子蜷縮在木馬腳下兩根搖擺彎桿的中間睡下。這樣,她夜里需要找伙伴時,只要伸手拉一下馬韁繩,讓木馬那冰涼但卻十分友好的鼻子觸一下自己的臉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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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小埃絲不再感到孤獨了。可她從沒騎到搖木馬的身上去過,因為她認為那樣做對于一位朋友來說,尤其對于這樣一個年老疲倦的“王子”來說,簡直是無禮的舉動。每當她跳繩時,總讓木馬也來回搖擺,這樣她才覺得他們真的是在做伴。小埃絲總是不停地對搖木馬講話,搖木馬則聰明地點點頭,表示回答。每天夜里,她都抱著兩條毯子悄悄地下樓,蜷在木馬的兩只腳中間睡覺。
一天,米欽夫人決定在自己家里為煙囪清潔工的妻子們舉行一次惠斯特牌比賽。她選擇了小埃絲的游戲室作為比賽廳,于是便來這里“視察”。進門一看,小埃絲正在做她每周一次的清潔工作。
“好,好,不錯!”米欽夫人漫不經心地說,眼睛卻盯上了屋子中間的搖木馬。“這是什么?搖木馬?”
小埃絲立在一邊,沒敢吭聲。
“你都這么大了,還玩這種玩具,你不覺得不太合適嗎?最好還是把它送給窮孩子們玩吧。埃絲,像你這樣一個生在富裕人家的孩子,有義務把自己的舊玩具送給貧民區里的孩子們。明天早上我就讓大車把它帶走。不過,你首先得把它擦得干凈一點兒,如果不設法改進一下這只破玩具的外觀就把它送人,你會覺得害臊的。可它畢竟會給孤兒院的窮孩子帶來歡樂。所以,今天晚上你要把它好好擦洗一下。我剛才做什么來著?噢,對了,十七英尺長,十六英尺寬,十張桌子——讓我來算一下……”
米欽夫人走后,小埃絲仍呆呆地立在原地沒動,她覺得渾身都麻木了。飲茶時間過后,小埃絲帶了一塊肥皂和一把擦洗刷子來到自己的游戲室,開始洗刷起“王子”來。“唉,”她心里想,“也許我不配得到這些快樂。我從沒想過把木馬身子擦洗一下,或許別人會對他照料得更好一些吧。可是,哎呀,把他送走了以后我該玩什么呢?我該怎么辦呢?”
小埃絲擦呀擦,當那層又臟又舊的灰顏色被擦洗掉以后,“王子”的后背和兩肋都現出了銀白色的亮光,他的鬃毛和尾毛也擦洗得像絲線一樣閃亮了。
該睡覺了,小埃絲最后一次默默地回到樓上去抱來那兩條毯子。她在“王子”的身邊躺下來。朦朧中,她仿佛覺得“王子”把鼻子低垂下來在她濕潤的臉頰上輕輕地觸了一下。
第二天,米欽夫人來到游戲室,要親自指揮比賽廳的布置工作。她一看到“王子”光潔的身軀,不禁驚叫起來:“啊呀,這件玩具太貴重了,不能送到孤兒院去。我要把它獻給博物館。”
于是,小埃絲的搖木馬就被送到博物館去了。
這一整天,小埃絲一直躲在樓上臥室里。她不愿意看到自己心愛的搖木馬被人帶走的情景,也不想再到游戲室去了。
傍晚時,女仆胡珀來到小埃絲的臥室。她知道小埃絲還在為失去的玩具而難過,就帶她到外面去散步。她們來到了博物館。胡珀喜歡參觀這里展出的不同時代流行的各種服裝。她在那些有襯架支撐的女裙和腰墊前面停住了腳,而小埃絲則趁機溜到一邊去。
小埃絲繞過屋角來到另一個展廳,很快便找到了她的“王子”。一根紅繩把木馬與觀眾的通道隔開了,大概是為了防止人們隨便觸摸展品吧。木馬的身邊放了一塊木板,上面寫道:“米欽夫人捐贈,19—年11月。”小埃絲伸出手想撫摩一下自己的“王子”,可隔著繩子夠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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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小姐,”一位服務員說,“請不要用手摸展品。”
小埃絲只得收回手,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望著“王子”出神。直到胡珀來招呼她回家時,她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從那以后,小埃絲每天都去博物館看“王子”。米欽夫人正忙著籌備一個福利事業中心和一個診療所,既不注意小埃絲日益蒼白的面色,也不理會她頻繁參觀博物館的事。
有一天夜里,小埃絲忽然從夢中醒來,睜眼一看,原來是一束月光透過窗戶射了進來,正好照在她的臉上。她輕輕地坐起身來,穿上那件棕色裙子和那雙又破又小的鞋,躡手躡腳地走出家門,像個幽靈似的沿著那空無一人的大街走去。她來到博物館門前,不由自主地朝旁邊一個小側門走過去。側門沒上鎖,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小埃絲現在十分熟悉博物館內的道路。她自信地沿著一條通道朝前走,一會兒就來到了主展廳,而且很快就找到了“王子”。她邁過欄繩來到“王子”身邊,用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埃絲梅拉達,”搖木馬說話了。他的聲音聽上去像是一絲微弱而十分清越的風聲。
“你以前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話呀!”小埃絲驚奇地說。
“那是因為我身上的灰色油漆嗆得我說不出話來。”
“哎呀,”小埃絲叫出聲來,“自從你走了以后我寂寞極了,我該怎么辦呢?”
“你一次也沒騎過我。”木馬說。
“我不愿意那樣做。你年老體弱,如果我騎在你身上,那未免有些太放肆、太無禮了。”
“現在請騎到我身上來吧。”
小埃絲膽怯地把腳伸進馬鐙,然后小心地跨到木馬的背上。
“坐到馬鞍上去,兩手扶住,坐好了嗎?”
“好了。”小埃絲回答。
木馬搖擺起來,并漸漸地升起,離開了展廳的地板。小埃絲和搖木馬像一片大羽毛似的,沿著照進大廳的那一束月光緩緩上升,飛出屋頂的窗口,消逝在茫茫的夜空中。
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人見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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