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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船沉落水
宙斯的使者赫耳墨斯奉神祗之命從天上飛向海洋,來到俄奇吉亞島卡呂普索的住地。赫耳墨斯在這美麗仙女的家里見到她。她馬上就認出他是神祗的使者。但奧德修斯不在那里,他仍像往常一樣坐在海邊,含淚眺望茫茫的大海,心中涌起一股懷鄉之情。
卡呂普索的內室布置得非常漂亮。爐子里燃著熊熊的爐火,檀香木芬芳的青煙在島上裊裊上升。仙女一面唱著迷人的歌曲,一面用金梭織著精致的綾羅。她的仙府坐落在白楊和松柏的濃蔭中,樹上棲息著歌喉宛轉、羽毛美麗的鳥雀,還有雄鷹、烏鴉。葡萄藤攀纏在巖石間,翠綠的枝葉下懸掛著一串串晶瑩的葡萄。有幾道山溪流過長滿紫堇、香芹和毒草的草地。
她聽到赫耳墨斯傳達了神祗的決定后,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她嘆息著說:“啊!殘酷而嫉妒的神祗喲!難道你們真的不愿意看到一位天仙許配給一個凡人嗎?是我把他從死亡中救了出來。當時他抱著破船板,隨波逐流,一直漂到我的海島。今天,你們卻在責怪我為什么把他留下,是嗎?他的大船被雷電擊中,他的勇敢的朋友們全都葬身魚腹了,我以偉大的同情心接納了這個落難的人,精心調理他,喂養他,還答應讓他永葆青春,與天地同壽。但宙斯的旨意不可違背,那就只好讓他回到海上去漂流吧。你們不要以為我會送他,因為我既沒有水手,也沒有船只!我沒有禮物送給他,只能給他出個主意,告訴他怎樣才能平安地回到他的家鄉。”
赫耳墨斯對她的回答很滿意,便又回到奧林匹斯圣山。卡呂普索走到海邊,對奧德修斯說:“可憐的朋友,你不必再憂愁了,我放你回去。你自己做個小木船!我為你準備一些清水、美酒和食品,還有一些換洗的衣服,并從岸上給你送上順風。
愿神祗保佑你平安地回到家鄉!”
奧德修斯不太相信地看著女仙說:“美麗的仙女,恐怕你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只有向神祗發誓,保證不暗害我,我才敢乘小船出海!”卡呂普索溫柔地微笑著說:“你別害怕!大地、天空和地府都可為我作證,我一定不會陷害你!”說著,她就轉身走了,奧德修斯跟在她后面。卡呂普索回到她的洞府,依依不舍地和奧德修斯告別。
不久,小船做成了。第五天,奧德修斯乘著順風出海了。他坐在船舵旁小心地掌著舵。一路上,他不敢睡覺,注視著天上的星座,依照卡呂普索在分別時告訴他的識別標記前進。他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平安地航行了十七天。到了第十八天,他終于看見淮阿喀亞的山影。陸地如同一架盾牌漂浮在昏暗的海面上。
波塞冬剛從埃塞俄比亞回來,路過索呂默山,突然發現了海上的奧德修斯。波塞冬沒有參加奧林匹斯圣山的神祗會議,不知道神祗的決定。現在,才知道神祗們乘他不在,強迫女仙釋放了奧德修斯。“好吧,”波塞冬自言自語地說,“讓他再經歷更多的苦難吧!”于是,他召來了烏云,又揮動三叉戟攪動大海,并喚來暴風雨,襲擊奧德修斯的小船。奧德修斯渾身顫抖,怨恨地說,當初死在特洛伊人的槍劍下就好了。正在這時,一個巨浪打來,卷沒了小船。船舵從他手中滑落,桅桿和船篷都漂在海上。奧德修斯被卷入波浪,濕透了的衣衫沉甸甸的,拖著他往下沉。
他掙扎著浮出水面,連忙吐出了嗆進的海水,朝著破碎的小船游去。他費盡氣力才抓住小船,隨著小船漂流。正在危急之時,海洋女神洛宇科忒阿看到他。洛宇科忒阿又叫伊諾,是卡德摩斯的女兒。女神非常同情他,從海底升上來,坐在破碎的小船上對他說:“奧德修斯,請聽我的勸告!快脫去衣服,離開小船,用我的面紗裹住你的身體,然后朝前游去!”奧德修斯接過面紗,女神突然不見了。他雖然不相信她的話,但他仍然聽從她的吩咐。他像騎馬一樣騎在一塊漂浮的木板上,脫去了卡呂普索送給他的衣服,用面紗圍在身上,跳進洶涌的海浪中。
波塞冬看到這勇敢的人真的跳進海中,不由得搖了搖頭說:“好吧,你就在風浪中漂流吧!你得遭受更多更大的痛苦!”說完,海神波塞冬回到他的宮殿去。奧德修斯在海上漂了兩天兩夜,終于他又看見一處滿是樹的海岸,波濤沖擊著礁石發出陣陣轟鳴。他還來不及考慮,不由自主地被一陣海浪沖上了海岸。他用雙手緊緊地抓住一塊巖石,可是一個波浪又把他沖回大海。他只得使勁劃動雙臂朝前游去。經過一段時間,他漂進了一處淺淺的海灣。這里是一條河流的入海口。他祈求河神。河神同情他,平息了波浪。奧德修斯終于游到河岸,精疲力盡地倒在河岸上,口鼻流水,失去了知覺。
一陣冷風把他吹醒。他從身上解下面紗,懷著感激的心情把它扔到海里,歸還女神。他光著身子,在風中感到陣陣寒氣。他看見附近有座滿是樹林的小山,于是爬上山去,發現兩棵樹葉交錯的橄欖樹。橄欖樹枝葉茂密,能夠避風擋雨,還能防止陽光曝曬。他用樹葉鋪上一張床,躺了下來,用一些樹葉蓋在身上。不久,他就沉沉睡去,忘卻了一切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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