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一百六十四 起強圉大淵獻正月,盡屠維赤奮若九月,凡二年有奇
○理宗建道備德大功復興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
寶慶三年金正大四年,蒙古太祖二十二年
春,正月,辛亥朔,發冊寶于大慶殿,帝率群臣上壽明皇太后尊號于慈明殿。
庚申,以冊寶禮成,制楊谷、楊石并為少傅。
壬戌,金增筑中京城,浚汴城外壕。
劉琸上疏自劾,未幾死。
朝廷復欲安撫李全,以姚翀嘗與李全交歡,乃以為淮東制置使。翀朝辭,帝曰:“南北皆吾赤子,何分彼此!卿其為朕撫定之。”翀至楚州東,艤舟以治事,間入城,見楊妙真,用徐晞稷故事,而禮過之。妙真許翀入城,翀乃入,寄治僧寺中,極意娛之。
己巳,詔曰:“朕每觀朱熹《論語》、《中庸》、《大學》、《孟子》注解,發揮圣賢之蘊,羽翼斯文,有補治道。朕方厲志講學,緬懷典刑,深用嘆慕!可特贈太師,追封信國公。”旋改封徽國公。
蒙古主留兵攻夏王城,自率兵渡河,攻金積石州。
二月,癸未,詔銓部:“今后司法參軍,不許以諸司年勞出官人注授。諸道檢法官,照條格差法,憲司毋得妄辟。”從梁成大之奏也。
甲申,淮西強勇三軍統制王鑒特添差兵馬鈐轄。以職事修舉故也。
己亥,以鄂州諸軍副都統制賈俊捍御西蜀勞效,進宮一等。
金赫舍哩約赫德復平陽,獲馬三千。未幾,蒙古復攻取之。
蒙古兵突入商州,殘朱陽、盧氏。金樞密院判官伊喇布哈逆戰,至靈寶東,遇游騎十馀人,獲一人,馀皆散走。布哈乃以捷聞,賞世襲穆昆,仍厚賜之;人共知其罔上而無敢言。吏部郎中大興楊居仁上書,微及之,且言宰相宜擇人。金主怒曰:“相府非其人,御史、諫官當言,彼吏曹何與于此!”丞相薩布徐進曰:“天下有道,庶人猶得獻言,況在郎官!陛下有寬寵之德,故不應者猶言。使其言可用則行之,不可用不必示臣下也。”金主意解,遂不問。
金主之姨郕國夫人不時出入宮闈,干預時事;監察御史曹州商衡上書極言。自是郕國夫人被召乃敢進見。
三月,庚戌,詔:“方春和時,郡縣長吏,其各勸農桑,抑末作,戒苛擾,俾斯民安士東業,力本耕織,以成富庶,則予汝嘉。”
工部侍郎朱在,言人主學問之要,帝曰:“卿先卿《中庸序》言之甚詳。”又言孔子廟從祀去王雱畫像,帝曰:“亦曾有此例乎?”在曰:“惟其從祀不當公論,所以去之。”又言:“先臣《四書》印本,所在不同。”帝回顧,宣諭曰:“卿先卿《四書》注解,有補于治道,朕讀之不釋手,恨不與之同時。
己巳,金征夏稅二倍。
蒙古主擬取德順為坐夏之所,德順無軍,金人其恐。節度使海伸,識鳳翔進士馬肩龍可與謀事,遺書招之。肩龍欲行,或以德順決不可守,勸弗住。肩龍曰:“海伸平生未嘗識我,一見許為知己。我知德順不可守,往則必死,然以知己故,不得不為之死耳。”既至不數日,受圍,城中止義兵、鄉兵八九千人。蒙古兵大集,海伸假肩龍鳳翔總管府判官,同守御。凡攻守二十晝夜城破,海伸死之,肩龍自剄。
夏,四月,癸卯,朝獻景靈宮;甲辰,亦如之。
是月,蒙古主次龍德。時蒙古兵已破洮河、西寧二州,復遣將攻信都,拔之。
五月,壬子,以岳珂為戶部侍郎,依前淮南總領兼制置使。
甲寅,蠲大理寺、三衙、臨安府贓賞錢。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州軍,杖以下罪釋之。”
己巳,進讀《高宗寶訓》徹章,賜宰執、經筵各官燕于秘書省,講讀、修注官各進官一等。
李全在青州,突圍欲走,蒙古富珠哩遣兵邀擊,大敗之,斬首七千馀級。全退入城,城中食盡,全欲降,懼眾異議,乃焚香南向再拜,將自經,而使其黨鄭衍德等救己,曰:“譬如為衣,有身,愁無袖耶?北歸未必非福。”全遂出降。蒙古諸將皆曰:“勢窮而降,非心腹也,不誅,后必為患。”富珠哩曰:“不然。誅一人易耳。山東未降者尚多,全素得人心,殺之不足以立威,徒失民望。”表聞,蒙古主詔富珠哩便宜處之,乃以全為山東、淮南、楚州行省,鄭衍德、田世榮副之。由是郡縣聞風款附。
蒙古兵破臨洮,總管圖們呼圖克們被執,誘降,不從,殺之。
蒙古遣唐慶使于金。
閏五月,甲申,蠲大理寺、三衙、臨安府及屬縣贓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