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關推薦
《魏書》卷七十二 列傳第六十◎陽尼 賈思伯李
在我們的學習時代,許多人都接觸過很多經典的文言文吧?文言文注重典故、駢儷對仗、音律工整,包括策、詩、詞、曲、八股、駢文等多種文體。要一起來學習文言文嗎?以下是小編為大家收集的《魏書》卷七十二 列傳第六十◎陽尼 賈思伯李,供大家參考借鑒,希望可以幫助到有需要的朋友。
陽尼,字景文,北平無終人。少好學,博通群籍,與上谷侯天護、頓丘李彪同志齊名。幽州刺史胡泥以尼學藝文雅,乃表薦之。征拜秘書著作郎,奏佛道宜在史錄。后改中書學為國子學。時中書監高閭、侍中李沖等以尼碩學博識,舉為國子祭酒。高祖嘗親在苑堂講諸經典,詔尼侍聽,賜帛百匹。尼后兼幽州中正。出為幽州平北府長史,帶漁陽太守,未拜,坐為中正時受鄉人財貨免官。尼每自傷曰:"吾昔未仕,不曾羨人,今日失官,與本何異?然非吾宿志,命也如何!"既而還鄉,遂卒于冀州,年六十一。有書數千卷。所造《字釋》數十篇,未就而卒。其從孫太學博士承慶遂撰為《字統》二十卷,行于世。
子介,字天佐。奉朝請,冀州默曹參軍。早卒。
尼從子鳴鵠。鳴鵠弟季智,俱有名于時,前后并為幽州司馬。
季智子璠,通直散騎常侍。
季智從弟荊,范陽太守,有吏能。卒,贈平西將軍、東益州刺史。
季智從子伯慶,汝南太守。
伯慶從父弟藻,字景德。少孤,有雅志,涉獵經史。太和初,舉秀才,射策高第。以母疾還。征拜中書博士,詔兼禮官,拜燕宣王廟于長安。還,授寧遠將軍,賜爵魏昌男。選為廷尉正,轉考功郎中。除建德太守。以清貧,賜帛六十匹。尋假寧遠將軍,領統軍,外防內撫,甚得居邊之稱。解任還家,久之,除兗州左將軍府長史,又拜瀛州安東府長史,加揚烈將軍。藻以年老歸家,闔門不關世事。孝昌中,在鄉為賊帥杜洛周所囚,發病卒。永熙中,贈征虜將軍、幽州刺史。
子貞,字世干。早卒。
貞弟弼,字世輔。長于吏事。本州別駕,加輕車將軍。屬洛周陷城,弼遂率宗親南渡河,居于青州。值邢杲起逆,青州城民疑河北人為杲內應,遂害弼,時年四十八。
子捴,襲祖爵。
弼弟斐,武定末,尚書右丞。
藻從弟令鮮,京兆王愉郎中令。坐同愉反,逃竄免。會赦,除名。
子世和,武定末,齊州驃騎司馬。
藻從弟延興,南豳州刺史。
延興從弟固,字敬安。性俶儻,不拘小節。少任俠,好劍客,弗事生產。年二十六,始折節好學,遂博覽篇籍,有文才。
太和中,從大將軍宋王劉昶征義陽,板府法曹行參軍,假陵江將軍。昶嚴暴,治軍甚急,三軍戰栗無敢言者。固啟諫,并面陳事宜。昶大怒,欲斬之,使監當攻道。固在軍勇決,志意閑雅,了無懼色。昶甚奇之。軍還,言之高祖。年三十余,始辟大將軍府參軍事,署城局,仍從昶鎮彭城,板兼長史。俄以憂去任。
裴叔業以淮南內附,世宗詔平南將軍、廣陵侯元衎與司徒、彭城王勰同鎮壽春,敕固為衎司馬。還,除太尉西閣祭酒,兼廷尉評。上改定律令議。除給事中。出為試守北平太守,甚有惠政。久之,以公事免。后除給事中,領侍御史。轉治書,劾奏廣平王懷、汝南王悅、南陽長公主。及使懷荒,鎮將萬貳望風逃走。劾恒農太守裴粲免官。
時世宗廣訪得失,固上讜言表曰:"臣聞為治不在多方,在于力行而已。當今之務,宜早正東儲,立師傅以保護,立官司以防衛,以系蒼生之心;攬權衡,親宗室,強干弱枝,以立萬世之計;舉賢良,黜不肖,使野無遺才,朝無素餐,孜孜萬幾,躬勤庶務,使民無謗讟之響;省徭役,薄賦斂,修學官,遵舊章,貴農桑,賤工賈,絕談虛窮微之論,簡桑門無用之費。以存元元之民,以救饑寒之苦,上合昊天之心,下悅億兆之望。然后備器械,修甲兵,習水戰,滅吳會,撰封禪之禮,襲軒唐之軌,同彼七十二君之徽號。協定鼎嵩河之心,副高祖殷勤之寄,上與三皇比隆,下與五帝齊美,豈不茂哉!臣位卑識昧,言不及義,屬圣明廣訪,敢獻瞽言。伏愿陛下留神,少垂究察。"
初,世宗委任群下,不甚親覽,好桑門之法。尚書令高肇以外戚權寵,專決朝事;又咸陽王禧等并有釁故,宗室大臣,相見疏薄;而王畿民庶,勞敝益甚。固乃作《南北二都賦》,稱恒代田漁聲樂侈靡之事,節以中京禮儀之式,因以諷諫。辭多不載。
世宗末,中尉王顯起宅既成,集僚屬饗宴。酒酣問固曰:"此宅何如?"固對曰:"晏嬰湫隘,流稱于今;豐屋生災,著于《周易》。此蓋同傳舍耳,唯有德能卒。愿公勉之。"顯嘿然。他日又謂固曰:"吾作太府卿,庫藏充實,卿以為何如?"固對曰:"公收百官之祿四分之一,州郡贓贖悉入京藏,以此充府,未足為多。且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豈不戒哉!"顯大不悅,以此銜固。又有人間固于顯,顯因奏固剩請米麥,免固官。既無事役,遂闔門自守,著《演賾賦》,以明幽微通塞之事。其詞曰:
紹有周之遐軌兮,初錫世于河陽。建甸侯而列爵兮,與王室而并昌。遭季葉之紛亂兮,仍矯跡于良鄉。棄衛侯之楨弼兮,乃植根于幽方。自祖考而輝烈兮,逮余躬而翳微。懼堂構之頹撓兮,恐崩毀其洪基。心惴惴而栗栗兮,若臨深而履薄。登喬木而長吟兮,抗幽谷而靡托。何身輕而任重兮,懼顛墜于峻壑。憑神明之扶助兮,雖幽微而獲存。賴先后之醇德兮,乃保護其遺孫。
伊日月之屢遷兮,何四時之相逼?知年命之有期兮,慨斡流之不息。傷艱躓之相承兮,悲屯蹇而日臻。心惻愴而不懌兮,乃有懷于古人。
或垂綸于渭濱兮,有胥靡于傅巖。既應繇而赴兆兮,作殷周之元鑒。孔棲棲而不息兮,終見黜于庶邦。墨馳騁而不已兮,亦舉世而不容。有鸞孤而爭國兮,有讓位而采薇。有躍馬而赴會兮,有棲遲以俟時。曹納辛而袁亡兮,袁戮田而曹盛。鮑授州而得時兮,韓棄牧而失性。趙堯門而誕圣兮,終夭隱而不繁。衛泯軀于世難兮,啟洪業于宣元。釋皋繇之法憲兮,見蓼六之先亡。練疑枉于怨獄兮,寧于公之獨昌。明禍福之同門兮,知休咎之異涂。尋倚伏之無源兮,或先詘而后舒。
賜憑軒而策駟兮,撫清琴而自娛。憲服敝于陋巷兮,蘊六藝于蓬廬。勃計行而致位兮,錯謀合而身傾。蕭功成而福集兮,韓勛立而禍并。紛回平而綿結兮,亮未識其幽情。有積毀而恩昵兮,有積譽而寵衰。或形乖而意合兮,或身密而志離。情與貌而紛競兮,體與識而交馳。
旦流言而見疑兮,先緣謗而益信。樂食子而中疏兮,巴放麂而日進。或舉世而稱賢兮,偶不合于主心。或居鄉而三黜兮,獨為時之所欽。或負鼎而干主兮,或杖策于幽林。或望旗而色阻兮,或臨危而撫琴。道有大而由小兮,義有顯而必微。理貴在于得要兮,事終成于會機。每一日而三省兮,亦有念而九思。孰有是而可是兮,孰有非而可非?
石育子而啟夏兮,鳦遺卵而孕殷。鳥藉冰而存棄兮,虎乳孩以字文。發升舟而魚躍兮,季潛軀而覆云。或揮戈而爭帝兮,或洗耳而辭君。道曲成而不一兮,神參差而異兆。茲圣達之未明兮,豈前修之克了?迷白日之近遙兮,方有窺于天表。且臨海而觀瀾兮,何津源之杳杳?
文遷繹而身徂兮,景守節而災移。湯改祝而革命兮,靈投策而詬龜。圉據胎而為巨兮,友發文而自相。鳳吹礪而襄墜兮,神壓紐而平王。彼嬴縮之由人兮,信吉兇之在己。或勤憂以減齡兮,亦安樂而獲祉。
弟成師而害兄兮,父純臣而烹子。識同命于三君兮,兆先見于矞姒。始樓桑而發輝兮,終龍變于巴庸。繞閶門而結慶兮,郁蟬蛻于三江。水浩浩而襄陵兮,竊息壤而瘠之。鯀殛死于羽山兮,禹宣力而營之。鑿龍門以通河兮,疏九江而入海。總九州以攸同兮,甄五都之所在。雖父子之同氣兮,乃業行之丕改。
以患蹇為福兮,痛比干之殘軀。以佞諛為獲安兮,曬宰嚭之見屠。以舉士而受賞兮,悼史遷之腐刑。以進為無益兮,見鄂秋之專城。以仁義為桎梏兮,信揖讓之勞疲。以放曠為懸解兮,傷六親之乖離。哀越種之被戮兮,嘉范蠡之脫羈。欽四皓之高尚兮,嘆伊周之涉危。望仗鉞而先鋒兮,光安車而勿顧。求封賞于寸心兮,夢臺袞于遠慮。或忌賢而獨立兮,或篡君以自樹。既思匿而名揚兮,亦求清而反污。
見眾兆之紛錯兮,睹變化之無方。心營營而擾擾兮,乃探衷而準常。儼端坐于敝筵兮,始拂龜而整策。冀靈鑒之祐余兮,愿告余以忠益。龜發兆以施靈兮,利去華而守約。蓍布列而成卦兮,保龍潛而勿躍。踵嘉遁之玄蹤兮,追考盤于巖壑。登名山以恬澹兮,辭朝市之紛若。奉貞吉于占繇兮,翻夕警而晨裝。
揖許公于箕嶺兮,諮夷齊于首陽。瞻嵩華之嵁崿兮,眺恒碣之突唐。陵江湖之駭浪兮,升醫閭之尚羊。乘玄虬之奕奕兮,鳴玉鑾之玱玱。浮滄波而濯足兮,入三山而解裳。謁伯禹于涂山兮,詰三苗于三危。登蒼梧而遐眺兮,訪二妃于有媯。追祝融于荊芊兮,問洛宓于馮夷。
陵回飚而上驤兮,窮深谷而下馳。沿扶水而遠矚兮,見虞淵之威微。乘閬風之峻岅兮,覿王母于崦嵫。升瑤臺而奏歌兮,坐瓊室而賦詩。托赤水以寄命兮,附光風以傳辭。出琨岫之崢嶸兮,入汜林之杳郁。采鐘山之玉瑛兮,收珠澤之珂〈王戍〉。
攜羽民而遠游兮,探長生之妙術。騰云霧而窈冥兮,變域中之穢質。望玄闕之寂寥兮,過寒門而懷悲。揖若士于霄際兮,求霧塵于海湄。憑帝臺而肆眺兮,歷層冰而風馳。越弱水之渟濙兮,躡不周之崄巇。屑瓊蕊以為糧兮,斟玉液以為漿。結秋蘭為以珮兮,攬白蜺以為裳。
聳景云而上征兮,撫閶闔而啟扉。肅百神而警策兮,奏《中皇》于紫微。聆《鈞天》而九變兮,耽廣樂而忘歸。忽心移而志駭兮,戀舊京而依依。握招搖以為旆兮,巡天漢而下游。建云旗之逶迤兮,御回風之瀏瀏。策王良以斂轡兮,命風伯以挾辀。符屏翳以清路兮,告河鼓以具舟。
聊右次于析木兮,遹回駕于青丘。訪古人以首陽兮,亦問道于鷞鳩。睹三韓之累累兮,見卉服之悠悠。瞻雒常之郁郁兮,貢楛矢之啾啾。心怊怊而惕惕兮,志憫憫而綿綿。伊五岳之塠々兮,何四海之涓涓?瞻九河其如帶兮,觀三江其沉然。夫五都之總總兮,尚何足以游盤?彼八方之局促兮,殊無可以達觀。方吞霞而棄粒兮,亦屑玉而煉丹。漱醴泉以養氣兮,吸沆瀣以當餐。蔭建木之長柯兮,援木禾之修莖。咀玉髓而充渴兮,嚼正陽以長生。參松喬而撫翰兮,侶浮丘而上征。
嗟域中之默默兮,詎攄寫其深情。情盤桓而猶豫兮,志狐疑而未決。久放蕩而不還兮,心惆悵而不悅。憶慈親于故鄉兮,戀先君于丘墓。回游駕而改轅兮,縱歸轡而緩御。仆眷眷于短銜兮,馬依依于跬步。還故園而解羈兮,入茅宇而返素。耕東皋之沃壤兮,釣北湖之深潭。養慈顏于婦子兮,競獻壽而薦甘。朝樂酣于濁酒兮,夕寄忻于素琴。誦風雅以導志兮,蘊六籍于胸襟。敦儒墨之大教兮,崇逸民之遠心。播仁聲于終古兮,流不朽之徽音。進不求于聞達兮,退不營于榮利。泛若不系之舟兮,湛若不用之器。不潔其身兮,不屑于位。不拘小節兮,不求曲備。資靈運以托己兮,任性命之遭隨。既聽天而委化兮,無形志之兩疲。除紛競而靖默兮,守沖寂以無為。寄后賢以籍賞兮,寧怨時之弗知。
亂曰:稟元承命,人最靈兮。夭壽否泰,本天成兮。體源究道,歸圣哲兮。隨化委遇,能達節兮。顯親揚名,德之上兮。保家全身,亦厚量兮。趣世浮動,違性命兮。鑒始究終,同水鏡兮。志愿不合,思遠游兮。陵虛騁志,從所求兮。周歷四極,騰八表兮。形勞志沮,未衷道兮。反我游駕,養慈親兮。躬耕練藝,齊至人兮。
固又作《刺讒疾嬖幸詩》二首曰:
巧巧佞佞!讒言興兮。營營習習,似青蠅兮。以白為黑,在汝口兮。汝非蝮蠆,毒何厚兮?巧佞!巧佞!一何工矣。司間司忿,言必從矣。朋黨噂〈口沓〉,自相同矣。浸潤之譛,傾人墉矣。成人之美,君子貴焉。攻人之惡,君子恥焉。汝何人斯?譛毀日繁。予實無罪,騁汝詭言。番番緝緝,讒言側入。君子好讒,如或弗及。天疾讒說,汝其至矣。無妄之禍,行將及矣。泛泛游鳧,弗制弗拘。行藏之徒,或智或愚。維予小人,未明茲理。毀與行俱,言與釁起。我期懲矣,我其悔矣。豈求人兮?忠恕在己。
彼諂諛兮,人之蠹兮。刺促昔粟,罔顧恥辱,以求媚兮。邪干側入,如恐弗及,以自容兮。志行褊小,好習不道。朝挾其車,夕承其輿。或騎或徒,載奔載趨。或言或笑,曲事親要。正路不由,邪徑是蹈。不識大猷,不知話言。其朋其黨,其徒實繁。有詭其行,有佞其音。蘧蒢戚施,邪媚是欽。既詭且妒,以逞其心。是信是任,敗其以多。不始不慎,末如之何。習習宰嚭,營營無極。梁丘寡智,王鮒淺識。伊戾、息夫,異世同力。江充、趙高,甘言似直。豎刁、上官,擅生羽翼。乃如之人,僣爽其德。豈徒喪邦,又亦覆國。嗟爾中下,其親其昵。不謂其非,不覺其失。好之有年,寵之有日。我思古人,心焉若疾。凡百君子,宜其慎矣。覆車之鑒,近可信矣。言既備矣,事既至矣。反是不思,維塵及矣。
肅宗即位,除尚書考功郎,奏諸秀孝中第者聽敘,自固始。大軍征硤石,敕為仆射李平行臺七兵郎中。平奇固勇敢,軍中大事悉與謀之。又命固節度水軍,固設奇計先期乘賊,獲其外城。軍罷,太傅、清河王懌舉固,除步兵校尉,領汝南王悅郎中令。尋加寧遠將軍。時悅年少,行多不法,屑近小人。固上疏切諫,并面陳往代諸王賢愚之分,以感動悅,悅甚敬憚之。懌大悅,以為舉得其人。熙平二年,除洛陽令,將軍如故。在縣甚有威風。丁母憂,號慕毀病,杖而能起。練禫之后,猶酒肉不進。時固年逾五十,而喪過于哀,鄉黨親族咸嘆服焉。
神龜末,清河王懌領太尉,辟固從事中郎。屬懌被害,元義秉政,朝野震悚。懌諸子及門生吏僚莫不慮禍,隱避不出,素為懌所厚者彌不自安。固以嘗被辟命,遂獨詣喪所,盡哀慟哭,良久乃還。仆射游肇聞而嘆曰:"雖欒布、王脩何以尚也?君子哉若人!"及汝南王悅為太尉,選舉多非其人,又輕肆撾撻,固以前為元卿,雖離國,猶上疏切諫。事在《悅傳》。悅辟固為從事中郎,不就。
正光二年,京兆王繼為司徒,高選官僚,辟固從事中郎,加鎮遠將軍。府解,除前軍將軍,鎮遠如故。又典科揚州勛賞。初硤石之役,固有先登之功,而朝賞未及,至是與尚書令李崇訟勛更表。崇雖貴盛,固據理不撓,談者稱焉。四年九月卒,時年五十七。贈輔國將軍、太常少卿,謚曰文。
固剛直雅正,不畏強御,居官清潔,家無余財。終歿之日,室徒四壁,無以供喪,親故為其棺斂焉。初,固著《緒制》一篇,務從儉約。臨終,又敕諸子一遵先制。固有三子。
長休之,武定末,黃門郎。
休之弟詮之,字子衡。少著才名,辟司徒行參軍。早為門生所害,時人悼惜之。
賈思伯,字士休,齊郡益都人也。世父元壽,高祖時中書侍郎,有學行,見稱于時。思伯釋褐奉朝請,太子步兵校尉、中書舍人,轉中書侍郎。頗為高祖所知,常從征伐。
及世宗即位,以侍從之勤,轉輔國將軍。任城王澄之圍鐘離也,以思伯持節為其軍司。及澄失利,思伯為后殿。澄以思伯儒者,謂之必死。及至,大喜,曰:"仁者必有勇,常謂虛談,今于軍司見之矣。"思伯托以失道,不伐其功,時論稱其長者。后為河內太守,不拜。尋除鴻臚少卿,以母憂免。服闋,征為滎陽太守,有政績。遷征虜將軍、南青州刺史。初,思伯與弟思同師事北海陰鳳授業,無資酬之,鳳遂質其衣物。及思伯之部,送縑百匹遺鳳,因具車馬迎之,鳳慚不往。時人稱嘆焉。尋以父憂免。后除征虜將軍、光祿少卿,仍拜左將軍、兗州刺史。
肅宗時,征為給事黃門侍郎。因請拜掃,還鄉里。未拜,以風聞免。尋除右將軍、涼州刺史。思伯以州邊遠,不樂外出,辭以男女未婚。靈太后不許,舍人徐紇言之,得改授太尉長史。又除安東將軍、廷尉卿。思伯自以儒素為業,不好法律,希言事。俄轉衛尉卿。
于時議建明堂,多有同異。思伯上議曰:"按《周禮·考工記》云:夏后氏世室,殷重屋,周明堂,皆五室。鄭注云:此三者,或舉宗廟,或舉王寢,或舉明堂,互言之,以明其制同也。若然,則殷夏之世已有明堂矣。唐虞以前,其事未聞。戴德《禮記》云:明堂凡九室,十二堂。蔡邕云:明堂者,天子太廟,饗功養老,教學選士,皆于其中,九室十二堂。按戴德撰《記》,世所不行。且九室十二堂,其于規制,恐難得厥衷。《周禮》營國,左祖右社,明堂在國之陽,則非天子太廟明矣。然則《禮記·月令》四堂及太室皆謂之廟者,當以天子暫配享五帝故耳。又《王制》云:周人養國老于東膠。鄭注云:東膠即辟雍,在王宮之東。又《詩·大雅》云:邕邕在宮,肅肅在廟。鄭注云:宮,謂辟雍宮也,所以助王。養老則尚和,助祭則尚敬。又不在明堂之驗矣。按《孟子》云:齊宣王謂孟子曰,吾欲毀明堂。若明堂是廟,則不應有毀之問。且蔡邕論明堂之制云:堂方一百四十尺,象坤之策;屋圓徑二百一十六尺,象乾之策;方六丈,徑九丈,象陰陽九六之數;九室以象九州;屋高八十一尺,象黃鐘九九之數;二十八柱以象宿;外廣二十四丈以象氣。按此皆以天地陰陽氣數為法,而室獨象九州,何也?若立五室以象五行,豈不快也?如此,蔡氏之論非為通典,九室之言或未可從,竊尋《考工記》雖是補闕之書,相承已久,諸儒注述無言非者,方之后作,不亦優乎?且《孝經援神契》、《五經要義》、《舊禮圖》,皆作五室,及徐劉之論,同《考工》者多矣。朝廷若獨絕今古,自為一代制作者,則所愿也。若猶祖述舊章,規摹前事,不應舍殷周成法,襲近代妄作。且損益之極,極于三王,后來疑議,難可準信。鄭玄云:周人明堂五室,是帝各有一室也,合于五行之數,《周禮》依數以為之室。施行于今,雖有不同,時說然耳。尋鄭此論,非為無當。按《月令》亦無九室之文,原其制置,不乖五室。其青陽右個即明堂左個,明堂右個即總章左個,總章右個即玄堂左個,玄堂右個即青陽左個。如此,則室猶是五,而布政十二。五室之理,謂為可按。其方圓高方,自依時量。戴氏九室之言,蔡子廟學之議,子干靈臺之說,裴逸一屋之論,及諸家紛紜,并無取焉。"學者善其議。
又遷太常卿,兼度支尚書,轉正都官。時太保崔光疾甚,表薦思伯為侍講,中書舍人馮元興為侍讀。思伯遂入授肅宗《杜氏春秋》。思伯少雖明經,從官廢業,至是更延儒生夜講晝授。性謙和,傾身禮士,雖在街途,停車下馬,接誘恂恂,曾無倦色。客有謂思伯曰:"公今貴重,寧能不驕?"思伯曰:"衰至便驕,何常之有?"當世以為雅談。為元義所寵,論者譏其趣勢。孝昌元年卒。贈鎮東將軍、青州刺史,又贈尚書右仆射,謚曰文貞。
子彥始,武定中,淮陽太守。
思伯弟思同,字士明。少厲志行,雅好經史。釋褐彭城王國侍郎,五遷尚書考功郎,青州別駕。久之,遷鎮遠將軍、中散大夫、試守滎陽太守。尋即真。后除平南將軍、襄州刺史。雖無明察之譽,百姓安之。及元顥之亂也,思同與廣州刺史鄭光護并不降。莊帝還宮,封營陵縣開國男,邑二百戶,除撫軍將軍、給事黃門侍郎、青州大中正。又為鎮東、金紫光祿大夫,仍兼黃門。尋加車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遷鄴后,除黃門侍郎、兼侍中、河南慰勞大使。仍與國子祭酒韓子熙并為侍講,授靜帝《杜氏春秋》。又加散騎常侍,兼七兵尚書。尋拜侍中。興和二年卒。贈使持節、都督青徐光三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尚書右仆射、司徒公、青州刺史,謚曰文獻。
初,思同之為別駕也,清河崔光韶先為治中,自恃資地,恥居其下,聞思同還鄉,遂便去職。州里人物為思同恨之。及光韶之亡,遺誡子侄不聽求贈。思同遂上表訟光韶操業,登時蒙贈謚。論者嘆尚焉。
思同之侍講也,國子博士遼西衛冀隆為服氏之學,上書難《杜氏春秋》六十三事。思同復駁冀隆乖錯者十一條。互相是非,積成十卷。詔下國學集諸儒考之,事未竟而思同卒。卒后,魏郡姚文安、樂陵秦道靜復述思同意。冀隆亦尋物故,浮陽劉休和又持冀隆說。至今未能裁正焉。
李叔虎,渤海蓚人也。從祖金,世祖神中與高允俱被征,位至征南從事中郎。叔虎好學博聞,有識度,為鄉閭所稱。太和中,拜中書博士,與清河崔光、河間邢巒并相親友。轉議郎。久之,遷太尉從事中郎,轉國子博士、本國中正,攝樂陵中正。性清直,甚有公平之稱。后兼散騎侍郎、太極都將。事訖,除高陽太守,固辭不拜。尋除顯武將軍、太尉高陽王雍諮議參軍事,雍以其器操重之。尋除假節、行華州事,為吏民所稱。永平四年卒,年五十四。贈冠軍將軍、南青州刺史,謚曰穆。
兄叔寶,州舉秀才,拜頓丘公國郎中令。遷太常丞。延昌末,叔寶為弟臺戶及從弟歸伯同沙門法慶反,陷破郡縣,叔寶當坐,遇病死于洛陽獄。
子伯胄,光祿大夫。
叔寶從弟鳳,歷尚書郎中、國子博士。坐弟同京兆王愉逆,除名。
鳳從子長仁,字景安。頗有學涉。舉秀才,射策高第。拜中書博士,轉中書侍郎。累遷平南將軍、沛郡太守,仍為彭城太守。又從尉元討定南境,賜爵延陵男。征拜員外散騎常侍,使于劉準。行還,以疾除北海內史,詔賜醫藥。凡在三郡,吏民安之。尋卒。武定中,贈安南將軍、七兵尚書、冀州刺史,男如故。
長仁從弟述,字道興,有學識。州舉秀才。拜太常博士,使詣長安,冊祭燕宣王廟。還,除尚書儀曹郎,賜爵蓚縣男,稍遷建興太守。卒。
子象,字孟則。清簡有風概,博涉群書。初襲爵,為徐州平東府功曹參軍。遷冀州治中,有勤績。久之,拜散騎侍郎,加寧朔將軍,尋轉中書侍郎。出為青州太傅開府諮議參軍、行北徐州事、本將軍、光祿大夫。齊文襄王引為開府諮議參軍,加征東將軍。興和二年,兼散騎常侍,使于蕭衍。三年卒,贈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冀州刺史,謚曰文簡,以子子貞預義之勤也。
子貞,歷司空長史、武邑太守、司徒右長史、陽平太守。入為吏部郎中。出為驃騎將軍、兗州刺史。坐貪污賜死。
路恃慶,字伯瑞,陽平清淵人也。祖綽,陽平太守。恃慶有干用,與廣平宋翻俱知名,為鄉閭所稱,相州刺史李安世并表薦之。太和中,除奉朝請。恃慶以從兄文舉有才望,因推讓之。高祖遂并拜焉。稍遷尚書儀曹郎,轉左民郎,行潁川郡。出為華州安定王征虜府長史。尋以母憂去職。仍轉定州河間王琛長史。琛貪暴肆意,恃慶每進苦言。年四十八,卒。贈左將軍、安州刺史,謚曰襄。
子祖璧,給事中。
恃慶弟仲信,亦好學。為太尉參軍,稍遷奉車都尉、開府掾。章武王融之討葛榮也,仲信為其都督府長史。融敗歿,仲信遂亦免棄。
仲信弟思略,字叔約,有識尚。冀州安東府騎軍參軍。
子祖遺,武定末,太學博士。
思略弟思令,字季俊。初為廣陽王司空參軍,轉司空城局參軍、司徒記室、威遠將軍、尚書左民郎,轉右民。
時天下多事,思令乃上疏曰:"臣聞國之大事,唯祀與戎。戎之有功,在于將帥。三代不必別民,取治不等;五霸不必異兵,各能克定。有湯武之賢,猶須伊望之佐;堯舜之圣,尚有稷契之輔。得其人也,六合唾掌可清;失其人也,三河方為戰地。何者?動之甚易,靖之至難。竊以比年以來,將帥多是寵貴子孫,軍幢統領,亦皆故義托附。貴戚子弟未經戎役,至于銜杯躍馬,志逸氣浮,軒眉攘腕,便以攻戰自許。及臨大敵,怖懼交懷,雄圖銳氣,一朝頓盡。乃令羸弱在前以當銳,強壯居后以安身。兼復器械不精,進止不集,任羊質之將,驅不練之兵,當負險之眾,敵數戰之虜,欲令不敗,豈有得哉!是以兵知必敗,始集而先逃;將又怖敵,遷延而不進。國家便謂官號未滿,重爵屢加,復疑賞賚之輕,金帛日賜。帑藏空虛,民財殫盡。致使賊徒更增,膽氣益盛,生民損耗,荼毒無聊。主嘆臣哀,何心寢食。臣雖位微,竊不遑舍。臣聞孝行出于忠貞,節義率多果決。德可感義夫,恩可勸死士。今若舍上所輕,求下所重。黜陟幽明,賞罰善惡。搜徒簡卒,練兵習武,甲密弩強,弓調矢勁。謀夫既設,辯士先陳,曉以安危,示其禍福。如其不悛,以我義順之師,討茲悖逆之豎,豈異厲蕭斧而伐朝菌,鼓洪爐而燎毛發!雖愚者知其不旋踵矣。敢以愚短,昧死陳誠。"
尋拜假節、征虜將軍、陽平太守。又割冀州之清河、相州之陽平、齊州之平原以為南冀州,仍以思令為左將軍、南冀州刺史、假平東將軍、都督。時葛榮遣其清河太守季虎據高唐城以招叛民,思令乃命麾下并率鄉曲潛軍夜往,出其不意,遂大破之,徐乃收眾南還。又詔思令并領冀州流民。及葛榮滅,還鎮平原。后除征東將軍、金紫光祿大夫,轉衛將軍、右光祿大夫。天平三年三月卒,時年五十一。贈驃騎將軍、定州刺史。
恃慶從叔景略,起家中書博士。太和中,尚書郎、本郡中正。出為齊州魏郡、平原二郡太守。卒。
景略弟雄,字仲略,容貌偉異。以軍功為給事中。高祖曾對群臣云:"路仲略好尚書郎才。"仆射李沖云:"其人宜為武職。"遂停。轉太尉咸陽王錄事參軍,遷伏波將軍、奉車都尉。卒,贈頓丘太守。
景略從祖弟法常,幼而修立。為郡功曹,早卒。儀同李神俊與之有舊,每云:"諸路前輩中,有路法常足為名士,謂必遠至,而竟無年。天下事誠難知也。"
房亮,字景高,清河人也。父法延,譙郡太守。亮好學,有節操。太和中,舉秀才,為奉朝請。拜秘書郎,又兼員外散騎侍郎,副中書侍郎宋弁使于蕭賾。還,除尚書二千石郎中、濟州中正。兼員外常侍,使高麗,高麗王托疾不拜。以亮辱命,坐白衣守郎中。后除濟北太守,轉平原太守,以清嚴稱。時冀州刺史、京兆王愉據州反,平原界在河北,與愉接境。愉乃遣人說亮,啖以榮利。亮即斬其使人,發兵防捍。愉怒,遣其大將張靈和率眾攻亮。亮督厲兵民,喻以逆順,出城拒擊,大破之。尋遭憂解任。服終,除左將軍、汲郡太守。遷前將軍、東荊州刺史。亮留心撫納,夷夏安之。時邊州刺史例得一子出身,亮不言其子而啟弟子超為奉朝請。議者稱之。轉平東將軍、滄州刺史,入為光祿大夫,加安東將軍。永安二年卒,年七十一。贈撫軍將軍、齊州刺史。
子柬,字元約。卒于光祿大夫。
亮弟詮,字鳳舉。尚書郎、本州中正。卒,贈撫軍將軍、齊州刺史。
詮弟悅,字季欣。解褐廣平王懷國常侍,轉青州平東府中兵參軍,加宣威將軍。遷高陽太守,轉廣川太守,加鎮遠將軍。普泰中,濟州刺史張瓊表所部置南清河郡,仍請悅為太守,朝廷從之。凡歷三郡,民吏安之。遷平東將軍、太中大夫。興和二年卒,年七十。贈征東將軍、濟州刺史。
長子超,字伯穎。武定末,司徒錄事參軍、濟州大中正。
超弟昭,淮州驃騎大將軍府長史。
曹世表,字景升,東魏郡魏人也。魏大司馬休九世孫。祖謨,父慶,并有學名。世表少喪父,舉止有禮度。性雅正,工尺牘,涉獵群書。
太和二十三年,尚書仆射、任城王澄奏世表為國子助教,頗失意。后轉司徒記室。與武威賈思伯、范陽盧同、隴西辛雄等并相友善。侍中崔光,鄉里貴達,每稱美之。遇患歸鄉。永平中,除兗州左將軍府司馬,非其所愿,復以病解。延昌中,除清河太守,治官省約,百姓安之。正光中,拜前將軍、通直散騎常侍。大將軍、京兆王繼西征,以為從事中郎,攝中水兵事,自當煩劇,論者皆稱其能。還都,拜司空長史。孝昌中,青齊頻年反亂,詔世表持節慰喻。還都,轉尚書右丞。
后加征虜將軍、出行豫州刺史。值蕭衍將湛僧珍陷東豫州,州民劉獲、鄭辯反于州界,為之內應。朝廷以源子恭代世表為州,以世表為東南道行臺,率元安平、元顯伯、皇甫鄧林等討之。于時賊眾強斷小殷關,驛使不通。諸將以士馬單少,皆敗散之余,不敢復戰,咸欲保城自固。世表時患背腫,乃輿病出外,呼統軍是云寶謂之曰:"湛僧珍所以敢深入為寇者,以獲、辯皆州民之望,為之內應。向有驛至,知劉獲移軍欲迎僧珍,去此八十里。今出其不意,一戰可破。獲破,則僧珍自走,東南清服,卿之功也。"乃簡選兵馬,付寶討之。促令發軍,日暮出城,比曉兵合。賊不意官軍卒至,一戰破獲,諸賊悉平,湛僧珍退走。唯鄭辯與子恭親舊,亡匿子恭所。世表召諸將吏,眾責子恭,收辯斬之,傳首京師。敕遣中使宣旨慰喻,賜馬二匹、衣服被褥。復以世表行豫州事,行臺如故。還朝,加左將軍,兼尚書東道行臺,沿河分立鎮戍,以備葛榮。行達青州,遇患卒,時年五十四。永熙中,贈平東將軍、齊州刺史。
潘永基,字紹業,長樂廣宗人也。父靈虬,中書侍郎。永基性通率,輕財好施。為冀州鎮東府法曹行參軍,遷威烈將軍、揚州曲陽戍主,轉西硤石戍主,治陳留、南梁二郡事,頗有威惠。轉揚州車騎府主簿。累遷虎賁中郎將、直寢、前將軍。出為持節、平北將軍、冀州防城都督、長樂太守。于時葛榮攻信都,長圍遏水以灌州城。永基與刺史元孚同心戮力,晝夜防拒。外無軍援,內乏糧儲,從春至冬,力窮乃陷。榮欲害孚,永基請以身代孚死。
永安二年,除潁川太守,遷鎮東將軍、東徐州刺史。時蕭衍將曹世宗、馬洪武等率眾來寇,永基出討,破之。永熙中,為征東將軍、金紫光祿大夫,遷車騎將軍、左光祿大夫。尋加衛大將軍、復除東徐州刺史。前后在州,為吏民所樂。代還京師。元象初卒,年五十六。贈散騎常侍、都督冀瀛滄三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尚書右仆射、司徒公、冀州刺史。
長子子禮,州主簿。
子禮弟子智,武定中,太尉士曹參軍。
朱元旭,字君升,本樂陵人也。祖霸,真君末南叛,投劉義隆,遂居青州之樂陵。元旭頗涉子史,開解幾案。起家清河王國常侍。太學博士、員外散騎侍郎。頻使高麗。除尚書度支郎中。神龜末,以郎選不精,大加沙汰。元旭與隴西辛雄、范陽祖瑩、泰山羊深、西平源子恭并以才用見留。尋加鎮遠將軍、兼尚書右丞,仍郎中、本州中正。時關西都督蕭寶夤啟云:"所統十萬,食唯一月。"于是肅宗大怒,召問所由。錄、令以下,皆推罪于元旭。元旭入見,于御座前屈指校計寶夤兵糧乃逾一年,事乃得釋。除通直散騎常侍。永安初,加平東將軍、尚書左丞、光祿大夫。后轉司農少卿。遷衛將軍、左光祿大夫。天平中,復拜尚書左丞。既無風操,俯仰隨俗,性多機數,自容而已。于時朝廷分汲郡、河內二界挾河之地以立義州,安置關西歸款之戶,除元旭使持節、驃騎將軍、義州刺史。武定三年夏,卒于州,年六十七。贈本將軍、幽州刺史。
子敬道,武定中,司徒長流參軍。
史臣曰:陽尼學義之跡,世不乏人。固遠氣正情,文學兼致。賈思伯門有舊業,經明行修,唯兄及弟,并標儒素。李、路器尚所及,俱可觀者。象風彩詞涉,亦當年之俊民。房亮、曹世表、潘永基、朱元旭,拔萃從宦,咸享名器,各有由也。
拓展:《魏書·辛雄傳》原文及翻譯
辛雄,字世賓,隴西狄道人。雄有孝性,頗涉書史,好刑名,廉謹雅素,不妄交友,喜怒不形于色。釋褐奉朝請。父于郡遇患,雄自免歸,晨夜扶抱。及父喪居憂,殆不可識,為世所稱。清河王懌為司空,辟戶曹參軍,攝田曹事。懌遷司徒,仍隨授戶曹參軍。并當煩劇,諍訟填委。雄用心平直,加以閑明,政事經其斷割,莫不悅服。先是,御史中尉元匡復欲輿棺諫諍,尚書令元澄劾匡大不敬,詔恕死為民。雄奏理匡曰:“竊惟白衣元匡,歷奉三朝,每蒙寵遇。高祖賜之以匡名,陛下任之以彈糾。剛轂忠款,群臣莫及;骨鯁之跡,朝野共知。先帝已容之于前,陛下亦宜寬之于后。”未幾,匡除龍驤將軍。
右仆射元欽曰:“至如辛郎中才用,省中諸人莫出其右。”孝昌元年,徐州刺史元法僧以城南叛。時遣大都督延明督臨淮王或討之,盤桓不進。乃詔雄輔太常少卿元誨為使,持節,乘驛催軍,有違即令斬決。尋轉吏部郎中,遷平東將軍,郎中如故。上疏曰:“帝王之道,莫尚于安民,安民之本,莫加于禮律。禮律既設,擇賢而行之,天下雍熙,無非任賢之功也。”書奏,會肅宗崩。未幾,詔雄以本官兼侍中、關西慰勞大使。將發,請事五條:一言逋懸租調,宣悉不征。二言簡罷非時徭役,以紆民命。三言課調之際,使豐儉有殊,令州郡量檢,不得均一。四言兵起歷年,死亡者眾,見存者老,請假板職,悅生者之意,慰死者之魂。五言喪亂既久,禮儀罕習,如有閨門和穆、孝悌卓然者,宜表其門閭。”帝從之。
永熙三年又兼吏部尚書于時近習專恣諸托不已雄懼其讒慝不能確然守正論者頗譏之。
(節選自《魏書·辛雄傳》) 譯文:
辛雄,字世賓,隴西狄道人。辛雄有孝順的秉性,讀了不少書,喜好刑名之學,廉潔謹慎,雅靜補素,不隨便交結朋友,喜怒不形于色。由奉朝請起家做官。父親在郡任上得了疾病,辛雄辭官回家,早晚侍候父親。到父親去世守喪期間,他的模樣都變得幾乎認不出來,被世人所稱道。清河人王元懌任司空,征聘辛雄為戶曹參軍,代理田曹事務。王元懌升任司徒,辛雄仍然艱隨擔任戶曹參軍。負責處理那些繁重的事務和堆積的訴訟案子。辛雄平心正直地處理,加上他熟悉政務,很多事情經過他的公斷處理,莫不使人心說誠服。在此以前,御史中尉元匡又想抬著棺材進宮死諫,尚書令元澄彈劾元匡對皇上大不敬。皇帝下詔對元匡恕免死罪,貶為平民。辛雄上奏為元匡辯護道:“臣認為庶民元匡,歷經三朝,常蒙皇恩寵信。高祖賜給他匡的名字,陛下也任命他糾察彈劾的專職。他剛毅忠誠,群臣都比不上;率直的行為,朝野共知。先帝已經客忍在前,陛下也應寬怒在后。”不久,元匡被任命為龍驤將軍。
右仆射元欽說:“比起辛郎中的才能,尚書省中任何人都超不過他。”孝昌元年,徐州刺史元法僧舉城叛降南方,當時朝廷派遣大都督元延明督導臨淮王元彧前往征討,部隊徘徊不前。皇帝就下詔讓辛雄輔助太常少卿元誨為特使,拿著符節,乘驛馬催促軍隊,有違抗者可下令斬決。不久,辛雄轉為吏部郎中,又開遷為平東將軍,郎中的職務不變。辛雄上疏道:“帝王的根本原則,莫過于安民,安民的根本,關鍵在于禮制與法律。禮制和法律設置好了,就可選擇賢能的人來施行,天下安定和諧,無不是任用賢能的功勞。”這疏議上奏時,正遇上肅宗去世。不久,皇帝下詔讓辛雄以原官兼任侍中和關西慰勞大使。準備出發之前,請求皇帝考慮五件事:第一是拖欠或逃漏的租稅,應該一概不再征收。第二是整頓免除耽誤農時的徭役,以緩解百姓的沉重負擔。第三是征租收稅的時候,要區分富庶與貧困地區,下令各州郡衡量統計經濟情況,不得統一要求。第四是戰爭已經有幾年,死亡的人很多,幸存的老人,請給予一定的待遇,從而愉悅活著的人的心,同時安慰死者的靈魂。第五是國家戰亂這么久,禮儀已經極少演習,如果有全家和睦、孝悌顯著的家庭,應加以表彰。”皇帝采納了他的意見。
永熙二年,辛雄又兼吏部尚書。這期間皇帝身邊一批近侍寵臣專權朝政,恣意妄為,互相不停地請托,辛雄害怕他們背后說自己的壞話,就不能堅持正確立場,議論的人對此頗有譏諷。
【《魏書》卷七十二 列傳第六十◎陽尼 賈思伯李】相關文章:
《后漢書》卷七十二·董卓列傳第六十二01-17
《宋書》卷一百 列傳第六十◎自序10-26
《宋史》卷三百六 列傳第六十五10-17
《后漢書》卷七十七·酷吏列傳第六十七12-15
《魏書》卷二十七列傳第十五穆崇03-21
《魏書》卷一百列傳第八十八12-22
《魏書》卷四十七·列傳第三十五·盧玄0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