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東方左史虬修竹篇序》原文及翻譯
《與東方左史虬修竹篇》是唐代文學家陳子昂創作的一首詠物抒懷之詩作。此詩序文簡煉概括地闡述了詩人倡導詩歌革新的主張,指出齊梁詩風的弊病就在于“采麗競繁,而興寄都絕”,號召詩人們繼承和發揚建安風骨,創作內容充實,具有“骨氣端翔,音情頓挫,光英朗練,有金石聲”特色的詩篇。以下是小編收集整理的《與東方左史虬修竹篇序》原文及翻譯,歡迎閱讀!
《與東方左史虬修竹篇》
東方公足下:文章道弊五百年矣。漢魏風骨,晉宋莫傳,然而文獻有可征者。仆嘗暇時觀齊、梁間詩,彩麗競繁,而興寄都絕,每以永嘆。思古人,常恐逶迤頹靡,風雅不作,以耿耿也。一昨于解三處,見明公《詠孤桐篇》,骨氣端翔,音情頓挫,光英朗練,有金石聲。遂用洗心飾視,發揮幽郁。不圖正始之音復睹于茲,可使建安作者相視而笑。解君云:“張茂先、何敬祖,東方生與其比肩。”仆亦以為知言也。故感嘆雅制,作《修竹詩》一首,當有知音以傳示之。
龍種生南岳,孤翠郁亭亭。
峰嶺上崇崒,煙雨下微冥。
夜聞鼯鼠叫,晝聒泉壑聲。
春風正淡蕩,白露已清泠。
哀響激金奏,密色滋玉英。
歲寒霜雪苦,含彩獨青青。
豈不厭凝冽,羞比春木榮。
春木有榮歇,此節無凋零。
始愿與金石,終古保堅貞。
不意伶倫子,吹之學鳳鳴。
遂偶云和瑟,張樂奏天庭。
妙曲方千變,簫韶亦九成。
信蒙雕斫美,常愿事仙靈。
驅馳翠虬駕,伊郁紫鸞笙。
結交嬴臺女,吟弄升天行。
攜手登白日,遠游戲赤城。
低昂玄鶴舞,斷續彩云生。
永隨眾仙去,三山游玉京。
【注釋】
注釋
東方左史虬:東方虬,武則天時為左史,當是陳子昂的朋友輩,生平不詳。
東方公:對東方虬的敬稱。足下:敬稱,稱對方。古人下稱上或同輩相稱都可稱“足下”,后專用于同輩之間的敬稱。
文章道弊五百年:道弊,這里指做文章的道理敗壞了。五百年,從西晉初年至陳子昂生活的武則天時代計四百多年,五百年是大約言之。
漢魏風骨:作者認為漢魏詩文具有悲涼慷慨,剛健清新的風格骨力。
文獻有可征:意謂從存留下來的詩文可以得到證明。
彩麗:一作“采麗”,謂詩文講究文采華麗。
興寄:比興寄托。
耿耿:心中不安、放心不下的樣子。
一:在這里有語氣轉折的意思。解三:生平履歷不詳,當與陳子昂、東方虬為詩友。
明公《詠孤桐篇》:明公,對東方虬的敬稱。《詠孤桐篇》,東方虬所作詩篇。
端翔:內容端直,氣韻飛動。骨氣端翔:指《詠孤桐篇》具有風骨之美。
音情頓挫:音韻與感情都有抑揚頓挫之美。
光英朗練:光彩鮮明,精練朗暢。
有金石聲:音韻鏗鏘,發聲如擊金石。
“遂用洗心飾視,發揮幽郁”二句:這二句的主語多解釋為陳子昂,以為是陳子昂讀詩后的感受是“洗心飾視,發揮幽郁”,意謂讀了《詠孤桐篇》,使人有心目為之一新之感,并能使人抒發郁結于心的情感。也有人認為主語應是東方虬,陳子昂認為東方虬之所以寫出《詠孤桐篇》,乃是因為他“洗心飾視,發揮幽郁”,即是因為東方虬進入“虛靜”的精神狀態,使他郁結于心的感情得以抒發。
不圖正始之音:不圖,未料到。正始之音:指曹魏正始年間嵇康、阮籍等人的詩文創作,“正始之音”是繼承了“建安風骨”的。復睹于茲:指再次在此看到了“正始之音”。茲,此,指東方虬《詠孤桐篇》。
可使建安作者相視而笑:因為陳子昂認為東方虬的《詠孤桐篇》有“建安風骨”,所以假使建安作者看到《詠孤桐篇》,一定會相視以為同志,而發出會心之笑。
解君:指解三。
張茂先:張華(232-300),西晉大臣,文學家。字茂先,范陽方城(今河北固安南)人。西晉初,任中書令,加散騎常侍。惠帝時官至侍中、中書監、司空。有政績。后為趙王司馬倫和孫秀所殺。
何敬祖:何劭(236-302),西晉詩人。字敬祖。陳國陽夏(今河南太康)人。曾任中書令、太子太師、尚書左仆射、司徒等官。能詩,《詩品》列入中品。
東方生:指東方虬。
感嘆雅制:意謂受到東方虬《詠孤桐篇》詩的感動而作《修竹篇》詩。雅制,對別人作品的敬稱,以別人的作品為文雅之作。
龍種:指良種竹。南岳:指衡山。五岳之一。
崇崒(zú):高聳貌。南朝梁沈約《效居賦》:“其為狀也,則巍峨崇崒,喬枝拂日。”
微冥:猶昏暗。唐杜甫《過南岳入洞庭湖》詩:“攲側風帆滿,微冥水驛孤。”
鼯(wú)鼠:鼠名。別名夷由。俗稱大飛鼠。外形像松鼠,生活在高山樹林中。尾長,背部褐色或灰黑色,前后肢之間有寬大的薄膜,能借此在樹間滑翔,吃植物的皮、果實和昆蟲等。古人誤以為鳥類。
淡蕩:水迂回緩流貌。引申為和舒。
金奏:泛指音樂或樂聲。南朝宋顏延之《五君詠·阮咸》:“達音何用深,識微在金奏。”
歲寒:一年的嚴寒時節。《論語·子罕》:“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雕也。”
榮歇:猶榮衰。
金石:金和美石之屬。用以比喻事物的堅固、剛強,心志的堅定、忠貞。
伶倫:本為上古樂工,此指識得良竹的樂工。
學鳳鳴:《漢書·歷律志上》載:伶倫“自大夏之西,昆侖之陰,取竹之解谷生,其竅厚均者,斷兩節間而吹之,以為黃鐘之宮。制十二筩以聽鳳之鳴,其雄鳴為六,雌鳴亦六。”從而,發明了黃鐘十二律。
云和瑟:琴瑟琵琶等弦樂器的統稱。
簫韶:泛指美妙的仙樂。九成:猶九闋。樂曲終止叫成。
雕斫:刻削,雕刻。南朝梁鮑照《山行見孤桐》詩:“幸愿見雕斲,為君堂上琴。”
翠虬:青龍的別稱。漢揚雄《解難》:“獨不見翠虬絳螭之將登虖天,必聳身于蒼梧之淵。”
嬴臺女:指傳說中秦穆公女兒弄玉。
升天行:古代游仙詩。
赤城:傳說中的仙境。北周庾信《奉答賜酒》詩:“仙童下赤城,仙酒餉王平。”
玄鶴:黑鶴。《韓非子·十過》:“有玄鶴二八,道南方來,集于郎門之垝。”
三山:傳說中的海上三神山。玉京:泛指仙都。宋陸游《七月一日夜坐舍北水涯戲作》詩:“斥仙豈復塵中戀,便擬騎鯨返玉京。”
【譯文】
東方公足下:為文之道敗壞已經五百年了。建安風骨,到晉、宋時期已無人繼承,然而從文獻資料上是可以考察的。我曾在空閑時閱讀齊、梁時期的詩歌,那時都爭相追求華麗繁富的辭藻,用比興手法以寄托情志的情況全沒有了,常常因此長嘆。想到古人有興寄之作便時常擔心詩歌會不斷衰落,象風詩、雅詩那樣的詩歌不再出現,因而對此常感不安。前些日子在解三那里見到你所寫的《詠孤桐篇》,內容健康充實、氣勢飛動,音調、感情有抑揚起伏,富有文采而又明白簡練,擲于地會發出鐘磬般的聲音。因而讀后使人心明眼亮,郁結的感情得以發抒。想不到正始詩歌的韻味,在這里又重新看到,真可使建安作者彼引看著感到高興。解三說:“象張茂生、何敬祖這些著名作者,東方生是可以同他們并駕齊驅的。”我認為這是有見識的言論。因感嘆您這篇高雅的創作,所以我也寫了一首《修竹詩》,倘有理解我的人便可傳給他看。
龍種生長在南岳衡山,孤傲的翠竹茂盛高聳。
上面是峰嶺高峻挺拔,下面有煙雨幽暗朦朧。
夜里聽到飛鼠的叫喚,白天亂耳有山泉淙淙。
春日和風正舒緩蕩漾,潔白露水已清涼晶瑩。
哀厲聲響如擊鐘鳴奏,深密色澤被霜雪滋潤。
歲寒天冷草木苦霜雪,修竹的光彩猶自青青。
難道不飽嘗凝凍凜冽?羞與春天的樹木爭榮。
春天的樹木有盛有衰,它的節梗卻從不凋零。
初衷本愿與金石同類,永遠保持本性的堅貞。
沒曾想會有伶倫先生,吹奏它學那鳳凰之聲。
于是與云和之瑟配合,設樂合奏在九天之庭。
美妙樂曲正千變萬化,簫韶一曲也九奏而終。
確實靠的是雕刻的精美,愿意經常地侍奉仙靈。
驅馳著青龍車駕馳騁,紫鸞笙抒發幽怨憤懣。
跟嬴臺仙女結識交往,升天行一曲共奏齊吟。
手拉手兒直登上太陽,遠游嬉戲又同到赤城。
樂聲中玄鶴翩翩起舞,五彩云斷續彌布天空。
永遠地追隨眾仙而去,游歷三山到仙都玉京。
【賞析】
文學賞析
這首詩的序文是對東方虬《詠孤桐篇》的評論,也是陳子昂對自己創作體會的總結,是他詩歌創作的理論綱領。陳子昂以漢魏詩歌為高標,痛責晉宋以來的浮靡文風,感嘆“風骨”和“興寄”的失落。令他驚喜的是,東方虬《詠孤桐篇》竟使漢魏詩歌的“風骨”與“興寄”重新得到復歸。他盛贊這篇作品“骨氣端翔,音情頓挫,光英朗練,有金石聲”,可謂風骨朗健的佳作。陳子昂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遂揮毫寫下《與東方左史虬修竹篇》寄贈給東方虬。可惜,東方虬的《詠孤桐篇》今已失傳,但從陳子昂的行文來看,那自然是他詩作的同調,而且,陳子昂用以贈答的`《修竹篇》的確也是一篇“風骨”與“興寄”兼備的作品。
風骨和興寄是唐詩兩個重要的質素,也是后人評論唐詩的兩個重要范疇。陳子昂所倡導的“風骨”雖然借自六朝人的成說,但又有他自己新的內涵,是指旺盛的氣勢與端直的文詞結合在一起所構成的那種昂揚奮發、剛健有力的美學風格。陳子昂所高標的“建安風骨”,恰是六朝浮靡詩風的缺失,因此,這對于扭轉六朝以來柔弱、頹靡的文風具有不可低估的意義。尤其對于樹立唐詩那種昂揚奮發的氣度和風范具有重要的意義。
陳子昂所標舉的“興寄”也是來源于前人主要是漢人“美刺比興”的觀念,其含義就是指詩歌的比興寄托。這也的確切中了六朝詩歌工于體物、專有形似的弊端。更值得指出的是,陳子昂“風骨”與“興寄”并舉,對唐詩未來的發展,比如實現由風骨向興寄的“戰略轉移”,也埋下了伏筆。
陳子昂同時的人如盧藏用對陳子昂的意義已經有所認識,他在《右拾遺陳子昂文集序》中,給予陳子昂以極高的評價,認為是“道喪五百年而得陳君”,對其代表作《感遇》詩也給予了充分的肯定。但盧藏用的出發點不是詩歌的美學特質,而是儒家的政教觀念,因此與陳子昂在詩歌史上的真正價值,與陳子昂的理論主張對唐詩學的真正意義之間尚存在一定的距離。但是,就總體而言,他的評價是客觀的、中肯的,得到了后人的贊同。杜甫盛贊陳子昂“公生揚、馬后,名與日月懸”,《新唐書·陳子昂傳》肯定他“始變風雅”。當然,也有人對盧藏用的評價提出過質疑,如顏真卿、皎然等。明末胡震亨《唐音癸簽》綜合各種意見,仍然認為陳子昂“與有唐一代詩,功為大耳”。
此詩的序文闡述作者倡導“風骨”、“興寄”的創作主張,因此,此詩向來被視為陳子昂文學思想的實踐范例。
全詩正文共三十六句,可分為兩大部分。前一部分寫生長于南方的修竹品質純美,實為自身道德、風節之寫照。后一部分寫修竹得伶倫賞識而得以加工成樂器,也是詩人屢次上書陳述治國方略之表徵。接著,修竹進而欲“升天行”,則是詩人亟欲施展抱負的愿望之表露。
第一部分即前十八句,主要介紹修竹的生長環境和優良質地。首二句,形象地概括了這一立意。“南岳”,即著名的五岳之一衡山。品質優良的修竹“龍種”產于此地。名山與物華聚集,一開篇就令人神往不已。“孤翠郁亭亭”,既從形色兩方面描繪了修竹優美動人的姿態,也頌揚了它的卓然不群。衡山是萬木蔥籠的,但是,在詩人看來,它們與修竹相較,卻有所遜色,所以特意以“孤翠”二字,以顯其精。接下去,詩人分別寫了修竹生長的自然條件和品性。“峰嶺上崇崒”以下八句,緊承首句,描繪了修竹“生南岳”的情景。上有崇山峻嶺,下有澗溪煙雨,突出了處境的幽僻;夜聞鼯叫,晝聽泉鳴,渲染了四周的清靜;春風舒緩,白露清涼,更襯出了氛圍的潔凈。正因為生長在這樣優越的自然環境,所以修竹的“哀響”如同鳴金奏樂,“密色”仿佛受到了美玉的滋潤。“歲寒霜雪苦”以下八句,上承第二句,表現修竹的品性。“含彩獨青青”,照應了上文的“孤翠”,突出了修竹雖受嚴冬霜雪折磨卻青綠如故的獨特品質。接著,詩人由表及里,以“豈不厭凝冽”的反詰,轉為深入析理。并繼而以“羞比春木榮”作了解答。春天風和日麗,一切草木皆應時而發,競相爭榮。“羞比”表明了修竹傲岸不群,不趨時爭榮,接著詩人通過“有榮歇”與“無凋零”的對比,揭示了修竹不屑與春木爭榮的實質,又探本溯源,表現了它的志向:“始愿與金石,終古保堅貞。”說明修竹的本性決定了它有如金石,堅貞不二,永不凋零。這段議論,詩人采用反詰、對比、比擬等手法,寓理于象,筆挾風力,使行文“結言端直”、“意氣駿爽”(劉勰《文心雕龍·風骨》),顯得尤為剛健有力。
第二部分即后十八句,寫修竹被制成洞簫之后的功用及愿望。相傳黃帝派樂官伶倫從昆侖山北的峽谷選取了優的竹子,砍做十二竹筒,按照雌雄鳳凰的鳴叫聲,為人類創制了十二音律。“不意伶倫子,吹之學鳳鳴”,就是詩人大膽想象,對這一傳說的化用。“不意”,相對前面的“始愿”這兩字使全詩頓起波折,全篇的歌贊對象由修竹轉向了洞簫。由于得到黃帝樂官的雕琢,修竹的制成品——管樂洞簫,得到了配合弦樂“云和瑟”在朝廷演奏的機遇。詩人用“遂偶”、“張樂”修飾這一機遇,意態恣肆,語調輕松,暗示洞簫得到賞識器重甚為欣快。“妙曲方千變,簫韶亦九成”,生動地再現了它在朝廷的表演。能演奏“妙曲”和虞舜制作的《韶》樂,說明其音色優美動聽。“方千變”、“亦九成”,形容演奏的樂曲甚多。“方”(剛才)和“亦”(又)兩個副詞的使用透露出了演奏的頻繁忙碌。但是,洞簫并沒有滿足于此。“信蒙雕琢美,常愿事仙靈”,抒發了它報答知遇之恩,追求美好理想的心愿。從這兩句開始到全詩結束,一變前面的第三人稱,改用洞簫的口吻,繪聲繪色地闡述了它“事仙靈”的心愿:伴隨仙人駕翠虬,與仙女弄玉吟賞著美妙的樂曲《升天行》,攜手登白日,戲赤城,入三山,游玉京,玄鶴在身邊忽高忽低展翅起舞,彩云也在四周時斷時續飄來飛去。在這里,詩人融合想象、擬人、夸張等多種手法,描繪了一個自由歡樂、光明美好的理想境界。這個境界雖然是虛幻的,卻生動地表現了洞簫對美好理想的熱切追求和昂揚向上的精神。
詩篇運用擬人化的手法,賦予修竹、洞簫人的思想感情,既增強了詩歌的形象性和感染力,又避免了頻繁比興,失于晦澀的弊病,較為顯豁地透露了其中的寓意:名為詠物,實為抒懷。詩中修竹的品性、洞簫的理想和追求,實為詩人剛直不阿、不趨炎附勢、堅貞不二的品格、美好的人生理想和昂揚奮發的精神的寫照。
作者簡介
陳子昂(659~700),唐代文學家。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四川省射洪縣)人。因曾任右拾遺,后世稱為陳拾遺。青少年時家庭較富裕,慷慨任俠。成年后始發憤攻讀,關心國事。24歲時舉進士,直言敢諫,一度因“逆黨”反對武則天的株連而下獄。兩次從軍,對邊塞形勢和當地人民生活有較深的認識。后因父老解官回鄉,父死居喪期間,權臣武三思指使射洪縣令段簡羅織罪名,加以迫害。冤死獄中。其詩風骨崢嶸,寓意深遠,蒼勁有力。有《陳伯玉集》傳世。
【《與東方左史虬修竹篇序》原文及翻譯】相關文章:
陳子昂與東方左史虬修竹篇序08-16
北史原文及翻譯08-14
《詩品》序原文及翻譯07-19
左掖梨花原文及翻譯11-03
《蘭亭集序》原文及翻譯04-13
《滕王閣序》原文及翻譯10-11
滕王閣序原文及翻譯02-22
《送石處士序》原文及翻譯03-16
《送石處士序》的原文及翻譯0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