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的格言精選
整個自然界都向浩瀚無垠的天空敞開著,
只有我們人類關起門來,做著自己的夢。
在整個存在之中,除了人類之外,幾乎沒有什么東西是匆匆忙忙的。
只有我們人類一直在趕路,趕往未來。
我們渴求美好的事物,得到了又怕失去它。
但如果我們將自己本身變成美好的事物,那么就沒有得到,也沒有失去。
外在的成長是一種掩埋,內在的成長是一種綻放。
智慧是一種向上提升的力量,它使一個人輕盈欲升;
欲望是一股向下拖拽的力量,它使一個人整體下垂。
與物質世界的現象不同,在靈性的世界,
一個人必須有勇氣縱身向下跳躍,他才得以向上升騰。
其實,人生與婚姻很相似,這個世界就是我們所娶的女人。
世界很廣闊。但我們的人生,卻只能從一條晦暗而狹窄的隧道中穿過。
人所經歷的一切,應該說都是他內在品質的一種發酵。
一旦你的內在有了光,你就完全可以成為單獨的,就像恒星一樣。
如果你真的是太陽,你就不至于會墮落到需要一塊隕石來證明你的光。
我們不能僅僅滿足于與別人碰撞而產生的火花,每個人都可以去點亮他自己。
真正的驕傲是一種內在自然的品質,
它不是和什么東西比較后的結果,它是自傲和自卑同時都不在。
正如當一朵花綻放,它既不驕傲,也不自卑,它只是綻放。
正如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指紋,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也必定有一條屬于自己的獨特的路,
一條只有你能夠走而別人無法走通的路。
你的命運就是要去走完這條路,所以不需要左顧右盼,看看后面是否有人跟隨,
只有當你的前后左右都再也沒有任何人,你才真正地走對了路。
一個人要走自己的路,自己的路才是活路,別人的路只會把你引到墓地。
我們人生的前半部分就像一個緩慢地向山上攀登的過程,迎著太陽,迎著希望。
在人生的后半部分,我們開始從山上向下滑落,我們已經來到山的背面,
太陽不再照耀我們,而且天色漸暗。
我們覺得時間在流逝,其實是我們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時間本身從來都沒有動過,它一直在看著我們流逝。
這就好像我們坐船的時候看到兩岸在后退,但那是一種錯覺。
我們的生命就像一條河流,我們經歷過的事情就像兩岸的風景,
河流永不停息地向前流動,直奔大海,它無法停留,更無法回頭。
所以,沒有什么東西能夠為我們留駐,
即使是剛剛發生過的事情,它的真實性也不會比一個夢好多少,
只是它在心理上給我們留下了比夢更深刻的記憶。
當我們欣賞美麗的自然風光,
或者進入藝術的審美活動,我們就暫時地擺脫了意欲。
掙脫了意欲的狀態,就是沒有憂慮的狀態,而幸福不過就是沒有憂慮。
正如大自然有它的白天和黑夜,
我們內在的精神意識也有它自己明亮與陰暗的時段。
當我們一個人的時候,有時候我們被莫名的悲傷和空虛所淹沒,
有時候我們又毫無緣由地感到快樂和充實,
就好像里面有一個輪子,它一直在循環往復地轉動。
每一個未完成的經驗或每一個沒有達成的愿望,
都像是植入了一個人頭腦里的程序,它們時不時就會自行運轉,
從而破壞了一個人精神上的安寧。
人一旦變得現實,隨之而來的就是精神上的生銹。
真正的樂觀主義者是從悲觀主義走出來的樂觀主義,
沒有經歷過深度悲觀的樂觀主義是脆弱的、不堪一擊的。
即便在景色最美的地方,人們也一路奔跑。
我們追求的東西往往正是奴役著我們的東西,
而我們忽略過去的東西正是能夠使我們獲得自由的東西。
世俗的生活,它的本質就是瑣碎和破碎,
在這樣的生活中,一個人無法把自己拼湊成一個整體。
只有在精神和靈性的生活中,一個人才會體驗到一種內在的完整。
人的自我就像一個跳梁小丑,
除了它自己在興致勃勃地表演外,其他每一個人都在看它的笑話。
生命是一種自由的奔放,
不過,一旦這種奔放被自我意識所主宰,那么它就變成了猖狂。
每個人的內在都是一座斷橋,
這座斷橋卻幻想著要與其他的斷橋對接。
內在的貧瘠,久而久之便鑄成了外在乞討的造型。
人以一個欲望和一個自我活著。欲望一路乞討,自我則沿街叫賣
人們的外表只是一個展示的櫥窗,他們的內在才是真正的倉庫。
一個沒有去占領自己的人,遲早將被別人攻占。
正是因為沒有能力去占領自己,人們才會相互侵犯。
內在純潔的.人,大都無意去趟外面的渾水。
一個人內在的和諧才是真正、自然的和諧,
人與人之間的和諧,大都只是一種無奈的妥協。
有的人能夠給人帶來一種清新感,有的人則讓人沉滓泛起。
多數人在表面上還是比較謙遜的,至少他們在口頭上還是比較謙虛的。
不過,他們都不露聲色地布置著自己的展臺,
他們都默默地把自己的展品逐一地陳列出來。
盡管人們也經常在表面上表現出友善、熱情和恭謙的一面,
從而讓我們感到暖意融融。但這只是他們品性中很薄的一層,
根本經不起幾次刮擦。
內在空虛的人會趨向財富、名譽和權力,
這些外殼對內在的空虛是一種很好的保護。
而內在豐富優越的人卻常常顯示出平凡和謙卑的樣子,這是對內在優越的一種保護。
所以老子說:圣人身上披著麻袋片,懷里卻揣著美玉。
不知道出于什么樣的原因,
我們的靈魂被關閉在身體的牢籠中終身服苦役。
人生的意義或許就是靈魂對神圣事物的探求和感悟。
人死亡的時候,靈魂將與肉體分離,
少數高尚的靈魂由于認識通往永恒和神圣的路而達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而大多數庸俗的靈魂并不知道有一條通向神圣的路,
他們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很快他們的能量耗盡重新掉回到這個世界,
從而再次陷入生死輪回的惡性循環。
宗教和哲學的目的就是試圖為我們死亡時的靈魂提供去往那個不朽圣地的路線圖。
我們的靈魂就像是一口鍋里的水,
我們的欲望則如同那口鍋下面點燃的干柴,人的靈魂就這樣被欲望之火煎熬著。
欲望之火燃燒得越旺,上面的水就越是翻騰不已,
只有當火熄滅后,上面的水才冷卻平靜下來,但這通常只發生在死亡的時候。
人的一生正如這樣一個燒水的過程,所以與其讓我們的水分不斷地沸騰蒸發,
還不如用上面的一部分水去控制甚至熄滅下面的火焰,
這樣我們的靈魂至少能夠少受一些煎熬,甚至能夠完全解脫。
少數的智者和圣賢正是這樣去做的。
只有靈魂才會擁有一種清晰的風格。
擁有靈魂,就意味著一個人能夠與神圣的事物產生感應。
要免于被污染,要么成為浩瀚的海洋,要么成為高山之湖。
一個覺醒的人,當他向外看,他的眼睛是具有穿透力的,
當人們去看他的眼睛,他們會看到一個無底的深淵。
一個靈魂豐實的人,
與那些靈魂空虛而渾噩的人相處或共同生活,等同于陪葬。
那些鋒芒畢露的人正是內在沒有任何光芒的人。
一個內在有著巨大光芒的人,即使他沒有辦法把內在的光全部遮蓋起來,
也會盡量地調低自己的亮度。
正如火山、洪水和泥石流會侵蝕地形地貌,
同樣地,像憤怒、憎恨、貪欲和嫉妒等等這些強烈而狂暴的情緒
也會在一個人的臉上逐漸刻下經久不退的印痕。
渴望別人的承認正好反映出我們自己內在的黑暗。
即使是太陽的巨大光芒也無法穿透你內在的黑暗,
無論你到哪里,你都帶著內在的那個黑暗。
你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慘都出自于你內在的那個黑暗。
因為沒有內在的光,我們去追逐外面的光。
但外面的光還是無法照亮我們的內在,而且,因為我們消耗了自己僅有的一點能量,
我們的內在將變得更加黑暗。
每一個盲動都揚起一些灰塵——外在的灰塵和內在的灰塵。
過去留下的心理創傷,
就像是活在一個人頭腦中的鬼魂,它們時不時就會出來鬧鬼。
那些猛烈地抨擊和揭露別人的人,常常是首先暴露了自己。
有些所謂的忠誠,就是寄居蟹在離棄自己居所之前所抱持的心態。
很多的陷阱,它們的外觀看起來好像是一個難得的機遇。
在這個世界的戲劇舞臺上,沒有一個人是以自己的真實面目出演的。
所以,并沒有所謂的勝利者和失敗者,只有執迷者和超脫者。
一個超脫的失敗者遠勝于一個執迷的勝利者。
當老鼠被貓頭鷹抓上天空的時候,老鼠也擁有了一次飛行的經歷,
但它并不擁有一次飛行的體驗。
即使一只屎殼郎碰巧掉進了珠寶盒,也會被漫不經心的人們當作珠寶看待,
并且受到鉆石般的禮遇,這就是珠寶盒本身所具有的魔力。
當別人凝神注視著我們的時候,
我們之所以感到局促和難受是因為我們害怕自己的內在被人看穿。
但如果你的內在是一個別人根本無法穿透的深淵,
那么你就可以像一面鏡子一樣,讓別人去看個夠吧。
人們可能會同情別人身上和他們相同的缺點,
但人們不會原諒別人身上的那些他們所沒有的優點。
如果一個人有勇氣承認并譴責自己身上那些不好的品質,
那么他也同樣應該有勇氣贊嘆自己身上那些優美的品質,
尤其是一些不為大眾所具有的特殊品質,贊美那些品質就是贊美神。
對有些人來說,他們的全部優點就在于他們成功地隱藏了自己的所有缺點,
并且在禮儀和待人接物方面表現得無懈可擊。
人們在贊美別人的時候通常都是不情愿的、支支吾吾的,
但譴責別人的時候就變得慷慨激昂了,
所有污穢、惡毒的詞語不假思索地從他們的大嘴里噴涌而出,
就好像那些東西老早就等在起跑線上,就只等著一聲槍響了。
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小鳥,它一定會經常想念天空的自由。
兩只一起被關進籠子里的小鳥,不久它們就忘掉了天空。
人們追求共鳴,即使是那些很低層次的共鳴。
因為透過共鳴,首先他們確認了自己,其次他們又從自我的擴張中感覺到一種力量。
從低級的共鳴中產生的響應是巨大的,那幾乎是轟鳴。
高級的共鳴卻只發出很小的聲音,甚至只是一片寂靜。
我們注意過一棵大樹是怎樣老化和死亡的嗎?
當一棵大樹老邁的時候,它的根部越來越無法固著在泥土里,
它的根部逐漸被侵蝕,裸露在地面之上,終有一刻,一陣強風襲來,大樹轟然倒下。
其實我們與生俱來的靈性就是以這樣的方式老化和死亡的,
每個小孩剛出生的時候都是單純的、有靈氣的,
但為什么他們長大后變得呆板、死氣沉沉并且過著機器一樣的生活?
因為他們接受了教育,被培養得有野心和目標。
而生命一旦進入了未來就會游離于此時此地,但未來是虛幻的,
只有此時此地才是真實的、活生生的,此時此地才是生命和靈性的唯一土壤。
當一個人把自己從這個土壤中掘出來,他的靈性生命很快就會枯萎和死亡。
那些曾經一度讓我們趨之若鶩的,
最后也都變成了讓我們避之唯恐不及的。
時尚本質上就是對粗俗鄙陋的東西所做的永無休止的整容手術,
以便于人們可以體面高雅地享受粗俗。這真是妙不可言。
當一個社會完全陶醉在時尚當中,
那些真正高貴偉大的事物就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人們甚至會懷疑那些東西是否真的存在過。
如果天空長時間完全被烏云籠罩,人們會慢慢地認為那些云就是天空的全部,
他們不相信云之上還有一片湛藍純凈的天空存在著。
真正高尚的事物就像恒星,
它們固定在蒼穹之上,散發著一種永恒的光芒。
而時尚的東西就像流星,流星是不會自己發光的,
它們只能借助與大氣的摩擦發出短暫而耀眼的光亮,然后又很快墜入一片黑暗。
盡管這樣,人們似乎還是比較偏愛流星,
這也許是因為流星與我們的生命更加相似的緣故吧。
每個時代的大眾都為自己那個時代的眾多流星而喝彩歡呼。
與此同時,每個時代中也總有少數的人,
他們一直懷著崇敬之情靜靜地注視著那少數懸掛在遙遠天際
卻照亮了所有時代的恒星。
來自于同時代異口同聲、鋪天蓋地的贊美聲常常令人生疑。
而一個高貴的真理,它在每個時代都能夠得到少數有識之士的贊嘆,
這種立體聲式的回響才更為真實。
那些已經超越了人類的人,才配得上給人類指路。
能夠指點一群人最終走出迷途的,往往不是其中的首領,
而是遠方的一位隱士。
仰視需要勇氣,俯視需要底氣。
即便在低處,人也要學會俯視。俯視帶來自身的輕盈,從而使人高升。
唯有自己會飛翔者,才可向下俯視而不至于眩暈。
寬度意氣風發、躍馬揚鞭地拓展著自己的版圖,
但是高度仍然不為所動地俯視著它。
有時候,視而不見并不是瞎眼,而是一種超脫的眼光。
真實是不能被渴求的,它只能在你的無所期待中不期而遇。
很多人在喧囂聲中登場,也有少數人在靜默中退出。
外在的成功需要一個人去進取,內在的成長則從撤退開始。
沒有人能夠通過模仿而獲得真知,也沒有人能夠通過追隨別人而抵達天堂。
真正的美德不僅必然包含著純真至善的品質,
它甚至還會表現出詩意和藝術的美感。
真正的美德并不是一種固定的教條和戒律,
而是從對當下情景的領悟中而產生的自然反應。
所以真正的美德就猶如生生不息的河流,它本質上是活潑的、流動的。
人只能通過精神和靈性的成長——
而不是通過竭力地掩飾自己的動物性——來變得偉大。
退一步海闊天空,上前一步則懸崖峭壁。
并不是只有在天堂和地獄中才能夠找到天使和魔鬼,
天使和魔鬼就混雜在我們人類當中。
世界上最美妙的創造出自人類之手,
世界上最大的惡行也是出自人類之手。
感性是動物的,理性是人類的,靈性是神圣的。
理性是我們人類的產物,它是一種試圖要去超越感性的努力。
感性其實就是我們內在無意識的欲望,即動物性的本能,
這種感性是一種盲目的沖動,所以它基本上是破壞性的。
但是還存在著一種神的感性,神的感性是創造力和靈感的源泉,
這樣的感性甚至要遠遠優越于人的理性。
笑是一個生命進化到具有反省意識的階段才具有的品性。
動物是不會笑的,因為發生什么而笑是人類的笑,
在單獨中無緣無故地發笑也許就是神的笑了。
最深具意義的真理,最適于以簡潔、樸素的語言表達,
因為語言只是用來表達真理而不是要表達它自己。
語言的最高境界,就是烘托出它所要表達的,卻隱藏起它自己。
繁雜而艷麗的東西通常只有很短的壽命,
因為那種繁雜和艷麗并非來源于它自身的內在,
它們是從外面拼湊上去的,它是一種矯揉造作的產物,
而任何的矯揉造作最終都會成為它自身的累贅。
相反,簡單樸素的東西卻擁有相對持久的生命力。
簡單樸素的極致是空和無為,那是真正不朽的境界。
從容是高貴所特有的節奏感,忙亂則是委瑣的外在表現。
從容到極致,就進入了永恒。
心靈豐富的人無需借助他人就可以感到快樂,
他就像自身擁有核動力源的物體,無需外力推動就能夠自由馳騁。
與之相比,心靈匱乏的人則如同自身沒有任何動力來源的死的物體,
它們之間如果不相互接觸和碰撞就難以產生運動。
只有此時此地才是光明的。
如果你回憶過去,你就是在黑暗中搜索,
如果你幻想未來,你就是在黑暗中等待。
如果我們能夠全然地生活在此時此地,
我們自然會感到輕松和喜樂,生活在此時此地就等于生活在天堂之中。
一旦我們有了將來,有了目標,我們就會產生持續的緊張和焦慮,
所以生活在未來就等于生活在地獄之中。
樹木沒有頭腦,也不能夠移動,但它們永遠活在此時此地。
那就是為什么樹木看上去是那么的靜謐和滿足,
它們是那么的翠綠,那種翠綠正是活生生的標志。
與此相比,人類總是在忙碌和行動,但他們看起來卻是死氣沉沉的樣子,
并且像鬼一樣地游蕩著,因為他們不是活在過去就是活在未來。
過去是一團烏云,未來是一道彩虹,彩虹也遲早會變成烏云。
只有此時此刻是湛藍、純凈的天空。
我清楚地看到,現在的植物仍然活在伊甸園里。
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整個存在中最美的時空——此時此地。
伊甸園在哪里?它就在當下,它就在此時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