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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人間失格》有感
細細品味一本名著后,大家一定對生活有了新的感悟和看法,不能光會讀哦,寫一篇讀后感吧。千萬不能認為讀后感隨便應付就可以,以下是小編整理的讀《人間失格》有感,歡迎閱讀與收藏。
在讀這本書之前,就聽許多人談起,他們大都面色凝重,說讀得非常壓抑。《人間失格》主人公叫葉藏,其實他就是太宰先生的化身。太宰治巧妙地將自己的人生經歷和思想與葉藏融合,將自己的內心世界投射于葉藏的獨白。他說:“這是充滿了可恥的一生。”葉藏一生是逐漸喪失了做人的資格;太宰治在完成作品的同年,攜他的愛慕者自殺,二人以生命完成了怯懦者的深度。
讀完這本書,我的心底沉了一顆大石頭,很想大哭一場。難過已經到了嗓子眼上,澀澀的在喉嚨里,使任何聲音喑啞。我想,葉藏,他是個被上帝放逐的人,也是被自己放逐的人,他極不自由,被自己禁錮著。他對人類本身的未知性的恐懼與排斥,引發了他的荒誕與頹廢,以至于他的一生都在取悅他人。他逃避自己,不停地偽裝自己來取悅他人,而他人的存在更襯托了他的悲劇——他再怎么取悅他人,扮演著可悲的小丑,但最終也只剩下自己孤獨一人。一個取悅他人的人,在取悅之中閱盡了人性,他的對于人的閱讀,形成了一個怯懦者的深度。
葉藏經常想,自己究竟有沒有必要活著,活著又怎么活?他這樣的追問,已經違背了天賦人權的義理。他不是在叩問人生意義,他只不過是喪失自我的人格罷了。(喪失自我或許已經無法稱其為人了吧?)加繆說,你反抗啊,別逃避別自殺,你反抗啊。可葉藏不會,他只會因循茍且,繼續演戲,怯懦而軟弱——用習慣伎倆去討好別人,以此感受自己的存在,他是一個影子一樣的存在,是一個碰到棉花糖都會受傷的膽小鬼。他是一個“極好的演員”,同時帶著不想被人發現的可恥的天性。他矛盾且復雜,好像“活著”對他人而言輕而易舉的小事,在他敏感細小的神經上成了一件要花費很大很大力氣的事。正是這種敏感的性格,使他充分感受他人,感受社會,卻完全喪失自己,最終只能選擇死亡。
可是讀這樣卑怯的書,我居然心里得到了安慰。我想,原來遭受心靈困苦的人不止我一人。但我又有一種恐懼,那種內心世界被剖析的恐懼。葉藏問:難道相信別人也有罪嗎?難道純真無暇的信任是罪惡之源嗎?在良子被人玷污后,葉藏心中的痛苦愈加深重,認為自己是“罪惡的集合體”,“不該再奢望騎著自行車去欣賞綠葉掩映的瀑布了”,活著,似乎成了葉藏的罪惡之源。二次大戰后,阿多諾說奧斯維辛之后寫詩是野蠻的。那些極為善良的人,擔負著人類的罪行,他們善良,甚至善良近于怯懦。
太宰治先生在這個“怪人”和“這個神一般的好孩子”中重現了自己生的困惑與愛的無能。或許很多人不喜歡這本書的格調,認為它只是矯情的呻吟病語,不知所云。更有人認為這本書充滿了負能量與壓抑。我想,太宰治先生落筆時絕不是想讓讀者感同身受他的悲哀,而是想告訴我們:“不要這樣。”不要悲哀,要活下去。葉藏說“一切都會過去”。想要在人的世界里好好地活下去,那種不能實現的焦慮和那種認認真真活下去的渴望,才是他的本質。
坂口安吾在《致郁》里說:“活著,是最重要的事,可偏偏這簡單的話,又最難理解。其實也不是懂與不懂的問題,生或死,是沒有說得清楚的。況且,選擇死亡的話,只需要從人間消失,其他什么也不用,多么簡單,可試著生存,試著去解決問題,就要一直戰斗下去,無論何時,都可以選擇死亡,所以不要做這么無聊的事情了。任何時候都可以做的事,還是不要做了。” 坂口安吾說得太平淡,太容易,他沒有抵達怯懦者的深度。我想到的是“向死而生”。海德格爾在《存在與時間》中,他說,其實人存在的過程就是一個死的過程,人只要還未亡故,就是向死的方向活著。葉藏喪失了自我。丟棄了做人的資格,在“向死”的過程中選擇了提前亡故。雖然我在《人間失格》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但還未及葉藏的悲哀,我只是帶著他認認真真活著的渴望,向死而生。
讀完第一遍,接著又讀了第二遍,心里仍然有著巨大的震撼。這種震撼混合著一種靈魂被透析、被表達的共鳴,以及意識到這種共鳴的羞恥與無力。有人問我,這本書好不好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對我來說,這絕不是一本好看或不好看的書。
看到書評中有人寫道:“在那些立于洪荒之上,觀百川灌河的人的眼里,每一條小溪流的喧鬧是不是顯得愚蠢而又徒勞;那些敏感聰明、善于體察人心的人,是不是習慣演戲時,感受著悲哀與自憐。”我想,這種悲涼與自憐正映在人間的每一個葉藏的影子上。
我的蒼白的語言無法表達我心中的波濤,但我永遠難以忘懷怯懦者的深度,以及從深淵里散發的冷靜的氣息。在每一個孤獨彷徨的日子里,我將帶著太宰治先生的慰藉,向死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