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卡夫卡》小說讀后感3000字
文:馮專。最近讀了幾本日本暢銷書作家的暢銷書,主要是東野圭吾和村上春樹的。有《惡意》、《白夜行》、《且聽風吟》、《挪威的森林》、《海邊的卡夫卡》,再加上之前閱讀過的《嫌疑人X的獻身》和《解憂雜貨店》,打算暫時不再讀日本的小說了。且就《海邊的卡夫卡》寫寫讀后感。
所謂讀后感,就像人們看完電影離場時一邊扔掉飲料瓶一邊說“這電影不錯”、“某某的表演甚是精彩啊”、“這電影我都要睡著了”之類的。誰都可以說話,不在乎說得準不準確,說得對不對,說得是否讓大家都滿意。本來才疏學淺,沒讀過多少書,是不便于發表意見的,但這東西就像有什么話到了嘴邊,不說憋不住,不說會不舒服。
在書城里暢銷書顯眼的位置,日本文學區兩個長長的書架上分別滿滿地擺放著東野和村上的書,就像是這二人的專區一樣,足以說明他們在銷售量上所做的貢獻。老實說,日本這兩個作家是不能拿來進行比較的。就一般的感官而言,東野的小說是近幾年來最流行最暢銷的,以偵探推理為主,情節十分引人入勝,環環相扣,出其不意,深受讀者喜愛,所以其新作一本接一本。不過我卻覺得,東野和村上之間,有著天壤之別。二人不能直接進行比較,我只有打比方來說,東野圭吾就跟中國暢銷網絡作家天下霸唱、天蠶土豆差不多一樣,心中只有暢銷、只有感官、只有迎合,卻沒有思想,沒有深刻,沒有永恒。并不能要求所有文字都必須要如此才算有意義,畢竟,沒有誰閱讀是為了接受作者的一番教育引導,也不是誰閱讀都是為了去找尋生命的意義,發現世界的本質。所以,存在即合理。只是如果要對這類似的小說進行分類、甄別,推薦給青少年的話,至少應該謹慎一些。
值得一提的是,作為東野代表作的《白夜行》,時間跨度大,人物形象多,能夠駕馭自如,展示了作者的高超技能。但其刻畫的人性之黑暗,社會之陰晦,讓人難以承受,我有幾日甚至因此而無法入眠。而里面涉及的大部分情節都是在這些人物從小學至中學階段所發生的,我想對于青少年是十分不合適的。
說到村上春樹,大名鼎鼎,諾獎陪跑多年。但由于我讀書甚少,在近期因為《新周刊》雜志專題介紹之后,勾起了我的閱讀興趣。對于深刻的作品,沒有人可以說能完全讀懂,也沒有誰說我的閱讀理解是最正確的。而作者在回答別人的提問和疑惑時,也是模棱兩可,保持神秘。《且聽風吟》如此,《挪威的森林》如此,《海邊的卡夫卡》也是如此。
《海邊的卡夫卡》情節說起來很簡單,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為了追求一種自己并不清楚的想要的生活,離家出走。從東京到四國,在高松一個私人圖書館寄居。期間發生了一系列離奇的事件,慢慢揭開了一個神秘的世界,找回一段無人知曉的故事。與此同時,小說還有另外兩條線索并列展開,一條是尋貓老人中田的故事,一條是發生在二戰時期一群孩子在森林里的離奇昏迷又蘇醒的事件。隨著故事的發展,最后三條線索匯聚在一起,相互印證。僅僅這樣總結,也許我們對這本書還是不知所云。村上運用了一種諾貝爾文學獎很青睞的寫作手法:魔幻現實主義,讓整本書的風格顯得神秘又獨特。主人公田村卡夫卡受到其父親的詛咒——遲早要弒殺親生父親,與自己的母親和姐姐交合。無論他如何主動地逃離現實,無論他怎樣極力的擺脫命運的詛咒,可最終也逃不過宿命。雖然這一切都是在夢中發生,卻又真實地發生了。所以,作者所營造的世界,并不是一個平面的二維世界,也不是我們感知的三維立體世界,而是有另外一個世界與現實世界平行存在。那也許是我們的內心,因為“世界是我們內心的隱喻,內心是世界的隱喻”。那也許是我們的夢境,夢也許源于現實生活,在潛意識里的呈現,也許那不受我們主觀意識的控制,只能信馬由韁。也許那一個世界存在某一個角落,比如森林的深處,有一個入口,并且有兩個三十年前失蹤的士兵把守,里面還有田園河流,仿佛世外桃源,極樂世界。雖然部分情節有些牽強,雖然有些內容顯得多余,但既然如此受尊崇,我還有什么說的呢。
本書最想要表達的思想也許有很多,但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對于人生命運的思考。每個人都有一個宿命,都背負著惡意的詛咒,都承受著不公平的痛苦。比如田村卡夫卡所面臨的命運安排,比如從小被母親拋棄的現實。他特立獨行,他讓自己變得強壯,他十五歲時離家出走早有預謀,他覺得,十五歲生日這天,是時候了,是時候去選擇自己的生活了,是時候去擺脫命運的詛咒了。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一切的思想和行動,怎樣離家出走,在車上遇到誰(櫻花:隱喻中是他的姐姐),怎樣來到了高松,怎樣走進了甲村圖書館,這一切其實本身都是被命運所安排妥當了,他無法掙脫,甚至并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在命運的掌控之中,一步一步的踏進旋渦,一步一步的逼近真相。后來,他只好認命:就讓那詛咒一個一個地實現吧,當這些程序完成之后,自己也許就能成為真正的自己了,成為不受任何人控制的自己了。
他的生命誕生,源于他的母親;他的命運轉折受到詛咒,源于他母親特殊的命運,源于被母親拋棄;最終,他從那完全“自由”的世界逃離重返現實世界,也終于他的母親。他的母親,已經到了“那個世界”里的佐伯對他說:你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去過原來的生活。即使在那個世界里,“沒有被人愛過,沒有被人需要過,找不到生活的意義”。現在她賦予了他一項意義,委托給他一件事情,那就是“希望你記住我,只有你記住我,我被其他所有人忘掉都無所謂。”而關于生活的意義,就是看畫,看那一幅受過詛咒的.《海邊的卡夫卡》。
小說討論了很多主題:對生命意義的探索,對人生命運的把握,對親情的理解,以及對虛幻世界的想象,包括對戰爭的思考,對殘酷的現實社會的控訴。但對生命意義的尋找,恐怕是最重要的主旨。田村卡夫卡在尋找,佐伯在尋找,中田老人在尋找。其中協助中田的卡車司機星野,這個小小的人物在(www.simayi.net)幫助中田的過程中,竟然神奇地發現,原來自己的生命越來越有價值,原來自己也能聽懂音樂,從來不看書的他也要去追尋貝多芬的人生,在中田去世之后仍然要堅持完成中田未完成的使命。他感受到來自發現生命價值所帶來的幸福感。走在街上,蕓蕓眾生,或抬頭仰望,或低頭沉思,或滿含笑意,或急切匆忙,我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追求,無論他活著的動力是什么,至少都有。只是有的意義在有的時候顯得微不足道,或者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捍衛這意義。
但小說最后的結局是美好的,神秘世界的大門被關閉,各個角色各歸其位,田村卡夫卡君終于找到了自己生命的價值、存在的意義,他要回去向警察說明情況,繼續完成初中的義務教育。當第二天“一覺醒來時,你將成為新世界的一部分”。這一個結尾情節的安排,是負責任的安排,不繼續故弄玄虛,不留下伏筆,讓人胡亂深思。他告訴我,告訴我們,告訴迷茫的人們,不要逃離。不要以為逃離需要勇氣,參與世界,繼續生活,才更有勇氣。“人最大的勇氣,莫過于看透的世界的本質之后,依然熱愛生活”!這何嘗又不是所謂的“大隱隱于市”呢?這一點和《麥田的守望者》里呈現的人生意義稍有不同,在那個年代歐美作家心目中,做一個麥田的守望者,更具有理想主義氣質,更符合浪漫的自由思想。
最后,我還感覺,莫言的《蛙》中呈現的魔幻現實主義,和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中呈現的呈現的魔幻現實主義,比村上這本《海邊的卡夫卡》要自然,要合理。魔幻與現實,也許最終目的都是為了反思現實,追尋意義。我有點納悶,偉大的文學作品,為什么都是反思傷痛,都是讓人悲戚,都是令人神傷?什么時候,出現一部偉大的文學作品,字里行間感受輕松與幽默,在快樂的閱讀之后能靜下來認真思考,這樣不是更好嗎?但全世界的人們,似乎都已經被數千年來文人哲人帶入了一個思考痛苦的凝重氛圍。人們早已經習慣地說:“世界本來如此,人生來皆苦。”
是的,這樣說的理由很充分,但總要有人來思考,是世界本來如此,還是人心如此?